整個八月,花月都很忙碌。
她開心地陪著花國棟,陪著宋芊和李文水,陪著薄宴。
月底的時候,花月給宋子路發了個視頻。
她快兩個月沒見到他了。
宋子路精神不錯:“我過幾天就能回,到時候先去學校,周末了回家請你吃飯。”
花月笑眯眯地看著他,笑著笑著,眼圈酸起來。
她用力忍下去:“宋子路,你要好好的啊。”
“我當然好好的。”宋子路不解地看著她,“你怎麼了?”
花月笑著搖頭:“太久沒見你了。”
她還從沒有這麼久,沒見過宋子路。
宋子路有點無奈:“我到時候第一時間去看你,行不?”
“好,記得給我帶禮物。”
“行,姑奶奶。”
掛了視頻,花月坐在椅子上往外看。
外麵是她看了千千萬萬遍的巷子。
明天就是九月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薄宴過來接她,花月不太想出去:“我想在家裡住。”
薄宴撫著她的頭發:“乖,陪著哥哥。”
花月知道他雖然什麼都不說,但其實比誰都不安。
除了必要的時候,他幾乎是天天跟著自己。
花月跟花國棟打了招呼,去了月亮灣。
半夜的時候,花月突然醒來,她發現薄宴站在陽台上抽煙。
他那年答應過不再抽煙,就真的沒在她麵前抽過。
花月光著腳跑過去,鑽到他懷裡:“你怎麼不睡覺啊?”
薄宴眼睛有點紅,連忙把煙掐掉:“怎麼醒了?”
花月光腳踩在他的腳背上:“你敢背著我抽煙?”
“哥哥錯了,”薄宴撫著她的頭發,“以後真不抽了。”
花月點頭,趴在他懷裡打哈欠:“薄宴哥哥,你抱我去睡覺。”
“好。”
兩人躺在床上,花月手指揪著他的睡衣,好半晌,她輕聲說:“薄宴哥哥,你是不是在害怕?”
薄宴摸著她的腦袋:“彆說話,快睡,嗯?”
花月從他懷裡抬頭,杏眸閃亮:“你彆怕,也許什麼都不會發生呢。”
薄宴眉眼鬆緩一些:“真的啊?”
“是啊,”花月笑眯眯答,“我的身體我說了算。”
薄宴唇角的笑很淺,他低頭吻在她額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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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九月一號正好是周日,二號才開學。
花月領了書本就出了校門,薄宴正倚在車門上等她。
“這麼多書啊?”薄宴接過她鼓鼓的書包,懷裡還有一大摞。
“嗯,專業書多。”花月額上都是汗。
薄宴把書都放好:“明天正式上課?”
“嗯。”花月點頭。
薄宴默了一會,啟動車子:“回家。”
兩人先回了木花巷子,陪花國棟吃了頓飯,晚上的時候回了月亮灣。
今天的月亮灣很安靜,幾位學長都不在。
隻有他們兩人。
薄宴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看著那片茉莉花發呆。
花月洗完澡,換了睡衣跑過來:“薄宴哥哥,我剛被蚊子咬了。”
她委屈巴巴地伸手,手臂上果然有個紅色的疙瘩。
薄宴好笑地給她揉了下:“癢不癢?”
“不癢。”花月笑眯眯地說,她跟著坐在台階上,夜色寧靜。
良久,花月歎了口氣:“薄宴哥哥,我們都長這麼大了啊。”
她的13歲到20歲。
薄宴的15歲到22歲。
真的,好漫長的一段時間。
薄宴彈了下她的腦門:“還小著呢,歎什麼氣。”
花月雙手抱著膝蓋,頭發又長長了點,散在肩上。
薄宴把她攬在懷裡:“花月,哥哥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久到,她整個人都已經融入他的骨血。
花月彎唇笑,抬眼看著夜空中的星星。
兩人都沒再說話。
院中茉莉花不停地搖擺,屋簷風鈴叮咚叮咚。
薄宴低頭看著懷裡已經睡著的姑娘,雙眸漆黑如這夜色。
看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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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花月沒能醒來。
一直到中午,薄宴喊了她許多次,她都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