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心田撇著嘴:“嫂嫂,你能管管你老公嗎?”
雞皮疙瘩瞬間從胳膊上密密麻麻地鑽出來。
花月結結巴巴地說:“行,行呀。”
她轉過臉,看著一臉笑容的男人:“你,你再為難她,我,我就回娘家。”
薄心田得意地笑了。
薄宴臉色黑下去,擠出一句:“滾。”
薄心田拉著孫文,兩人迅速地跑出去。
花月噘了下嘴:“你看到了吧,你妹妹當時就用這一招,欺負了我好久。”
她覺得,薄宴真的不會帶孩子。
把好好一個妹妹,帶成這樣。
薄宴無奈:“行,是哥哥不會帶,以後咱們孩子都給花月來教育,行不?”
“行。”花月笑嘻嘻地點頭。
薄宴垂眸看她:“那還回娘家不?”
花月訕訕笑出來:“那麼幾步的距離,你計較什麼呀?”
“你不能扔哥哥一個人。”
“......”
“要回也得帶上哥哥。”
“......”
-
四月來臨的時候,兩人的婚禮在木花巷子裡舉行。
一身大紅嫁衣的花月看著旁邊的宋子路,忍了又忍,還是噗嗤笑出來。
“你還笑!”宋子路跳腳。
李清雅嘴角抽抽:“你真挺適合伴娘服的。”
“那還不是花小月哭哭啼啼地求我的!”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邀請他——當伴娘!
他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她。
“你彆生氣嘛。”花月扯著他的紗裙,“你是我娘家人嘛,宋子路對我最好了。”
宋子路緩和了下臉色:“這還差不多。”
薄心田和張思思推門進來,又迅速的把門關上。
“乾嘛呢?”宋子路不滿地問,“你應該在你哥那裡吧?”
薄心田說:“他壓榨了我那麼久,我不當他娘家人,不多弄點紅包來,都對不起我自己。”
“......”
樓下很快就傳來熱鬨的聲音。
幾個西裝筆挺的伴郎,一路散著紅包,護著新郞衝上二樓。
花國棟和李文水他們笑嗬嗬地站旁邊看。
門被堵住。
薄心田和李清雅一邊一個守著。
“紅包。”李清雅淡淡說。
李清緒在門外罵:“就不應該讓她來當伴娘,讓她來當伴郎,咱也能省點事兒。”
她那戰鬥力,連紅包都用不上。
“李清緒,你還想不想進來了?”李清雅問。
花月捂著嘴笑。
旁邊的宋小二和李果兒乖巧地坐她旁邊,笑嘻嘻地看著。
最終,訛了他們許多紅包,才開門放行。
花月笑眯眯地看著薄宴單膝跪在那裡,幫她穿鞋。
然後男人慢慢抬頭,眼角眉梢的春意,像外麵四月的天兒。
花月眼圈慢慢紅起來。
她從前世回來,已經整整7年。
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收獲了許多的友情。
還有眼前這個男人的愛。
薄宴跪在那裡,摩挲著她的眼睛:“不許哭啊,不吉利。”
花月吸了吸鼻子,笑著點頭。
男人站起來,又從口袋裡掏出兩個紅包,分彆給了宋小二和李果兒:“謝謝你們。”
兩個小家夥笑哈哈接過去。
他們不懂,為什麼眼前的哥哥,要跟他們說謝謝。
薄宴笑了。
他不在的時候,兩個小家夥給了花月許多安慰。
張思思和薄心田都紅了眼睛。
房間裡安靜下來,溫馨流淌。
薄宴又從口袋裡,掏出三個厚厚的紅包,塞進花月手裡,看著她不解的眼神,溫柔說:“這是哥哥欠了我們花月的。”
那三年,他沒能給她包壓歲錢。
即便包了,她也不會再要。
這一天,他要給補上。
花月沒忍住,眼淚嘩一下掉下來。
薄宴把她攬進懷裡,吻去她的淚水:“隻許哭這一次啊。”
樓下響起鞭炮聲。
宋芊跑上來催促:“吉時到了,該走了。”
薄宴笑著點頭,把人打橫抱在懷裡:“回家。”
眾人都讓開。
他抱著他的姑娘,慢慢下樓,走出修理鋪。
人間四月天,陽光很好。
微風拂麵。
懷裡,是他最愛的人,觸目所及,是他們,長大的地方。
鄰居們都站在木花巷的兩邊,笑嗬嗬地看著他們兩人。
薄宴走得很慢,很穩。
很莊重。
他們沒有選擇西式婚禮。
因為花月更喜歡這條巷子。
她在這條巷子裡長大,許多人都愛她。
所以,他也愛這裡的人。
願意在這片他們生長的地方,接受大家的祝福。
花月笑眯眯地伸手,摸著他刮的乾淨的下巴。
他好帥,她好愛。
感謝上天,讓她重來這一趟。
薄宴垂下眼睛看她,唇邊是抑不住的笑意。
他一路抱著他的姑娘,從她家,到他家。
已經可以看到那片嫩黃的木香花。
今年的花朵,開得格外嬌豔。
氤氳在陽光下。
他眯著眼睛看了眼,視線又移到花月臉上:“花月,知道為什麼哥哥會帶著薄心田在外麵寫作業嗎?”
花月怔了下。
薄宴慢慢說:“因為在這裡,可以看見花月啊。”
花月笑了,她伸手摸他的臉:“那你知道,那天我為什麼會進入胡同嗎?”
“為什麼啊?”薄宴溫柔地看她。
花月說:“因為上一世,我就已經愛上你啦。”
所以這一世,才會努力地邁出那一步。
薄宴低聲笑了,他珍惜地吻在她額上,眼尾上挑,唇角是大大的弧度。
“榮幸之至。”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