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纓道:“周區長,這個事情,今天你已經和我說了多次。我李長纓已經答應你了,你就放心吧!”
周立潮向李長纓伸出手去:“還是咱們李部長講義氣呀!”李長纓也將手從茶桌那頭伸過來,兩手緊緊握在一起。放開手,又喝了一口茶,李長纓道:“對周區長您,我能不感激嗎?沒有你,我也認識不了年輕、貌美又聰明的費校長啊!”
這費校長,就是江南區某小學的校長。最開始,是江南區長乾永元請客的時候帶過來的,那次就陪同李長纓喝了不少酒,兩人十分投緣,互留了聯係方式,後來聊得多了,就親密起來。這次是李長纓組局,讓人安排了一個地方吃晚飯,順便也把周區長叫上了。費校長,還叫了一位年輕的美女,是他們學校的語文教研組長,陪同周立潮。在席間,周立潮看到李長纓和費校長已經你儂我儂,相互之間喝對方的茶杯、酒杯,簡直不分彼此了。
周立潮幾乎可以斷定,李長纓和費校長私下裡應該已經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其實,今天傍晚,周立潮的心情大受影響,可以說是跌入深穀之中。原因,就是他得到了一個消息,江北區的區長忽然進行調整,雷昆走了,新的區長卻不是他周立潮,而是提拔了市農辦副主任唐山河!這個消息,讓周立潮心寒,頓感世道不公,市裡領導對自己不關心!自己辛辛苦苦幾十年,就等著雷昆走了自己上位。結果,這個位置,不聲不響就被人家搶了!
周立潮內心不能接受,因而到了席間,還和李長纓確認了一下。李長纓畢竟是組織部長,關於乾部人事調整的消息,更為可靠。李長纓下午就在市委組織部,自然也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也就跟周立潮確認了。李長纓還替周立潮抱不平:“省委、市委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區長這個位置,我們都認為,周區長是最合適的!”旁邊一起吃飯的費校長、語文教研組長也都附和說:“是啊,周區長這麼好的領導,當區長才是實至名歸啊!”然而,這些勸慰的話,都安慰不了此刻周立潮“受傷的心”,他抱怨說:“上麵的領導不這麼想,又有什麼用?!”
因而,周立潮在席間也就有點借酒澆愁的意思。費校長就讓自己手下的語文教研組長一定要陪好周立潮。那位年輕、長發披肩的語文教研組長,也還真是賣力,給周立潮斟茶倒水,還與他推杯換盞,讓周立潮在酒精的作用下,甚至感覺到這個女老師,有點像自己曾經的手下卿飛虹。因而,還和她喝了交杯酒。
然而,周立潮還是消除不了內心的氣惱。如今,周立潮的不如意,有兩個最重要的方麵:一是仕途受阻,區長的位置已經明確不是自己的了!二是卿飛虹不聽話,既不願意把她的身子給他,在工作上也不再言聽計從,甚至還明確反對5號地塊的拆遷工作。官場、情場兩失意,讓周立潮的心情怎麼都高亢不起來。
對於上級組織,周立潮沒有辦法。但是,對於不聽話的卿飛虹,周立潮還是有手段的!
晚飯之後,周立潮因為和李長纓有話說,就讓車子先送費校長和那位語文教研組長回去,兩人來到了寶石山的半山茶舍之中喝茶談事。周立潮希望李長纓能夠幫助將卿飛虹調整到其他的地方,以彰顯他周區長的威嚴。
李長纓如今和周立潮混在一起,對周立潮的請求自然給予回應,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他說:“周區長,我初步考慮,可以將卿飛虹調到兩個地方,一個是機關事務局局長、一個是政協代表工委主任,職務沒有變,也不能說完全不重要,但是可以讓卿飛虹長長記性,她的一切都是周區長給她的,她要是自以為是,認為自己的翅膀已經硬了,可以不顧周區長您的感受,那麼這一切,周區長也可以隨時拿走!周區長,這兩個崗位,你替她挑一個吧?”
周立潮想了想,說:“我認為啊,機關事務局局長這個崗位可以。”主要是,機關事務局局長,就等於是整個大院的後勤總管,整個行政大院的正常運行和領導的吃喝拉撒,都是機關事務局管。也就是說,局長要整天在領導的眼皮子底下晃蕩,幫助安排這、安排那。
這個崗位,是懲戒卿飛虹最好的地方。因為,卿飛虹幾乎每天都還是得跟常務副區長周立潮接觸,那樣卿飛虹才會深刻反悔,才會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不該不聽周區長的話,才落得那樣的下場!到時候,卿飛虹才會來求他周立潮……這才是周立潮真正想要的!
李長纓點頭,笑著說:“我明白周區長的用意!那我就將區機關事務局長的崗位,給卿飛虹預留出來。”周立潮馬上給李長纓斟茶:“有勞李部長了,我以茶代酒,敬李部長。”
說著,用普洱茶盞和李長纓的茶盞碰了碰,兩人喝了一口濃鬱的茶湯,李長纓又道:“周區長,卿飛虹走了之後,橋碼鎮黨委書記的擔子給誰挑,你有沒有好的意見啊?周區長在咱們江北區,根深蒂固,各方麵的人員都熟悉,不妨給我這個組織部長提點提點?”
“哪裡啊,怎麼敢說‘提點’?”周立潮說,“我人頭倒是熟悉,這個事情倒是還沒考慮過。”李長纓道:“你說羅剛這個人怎麼樣?之前的鎮黨委書記季順豐調整之前,我們考慮過羅剛。但是,後來周區長您不是強烈推薦卿飛虹嘛?我們就用了卿飛虹,羅剛就在那裡候著。現在感覺啊,羅剛這個人還可以,特彆是乾嘉棟也多次和我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