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潮眨了下眼睛,一會兒之後說:“可羅剛這個人,以前不是我們的人。”李長纓道:“人是會變的嘛。而且,乾嘉棟還特意跟我解釋,羅剛多次表示想要接近周區長您,可是也沒有機會,特彆是他知道卿飛虹是周區長您的人。他
擔心周區長會排斥他。前兩天,羅剛自己也特意來了我辦公室一趟,說什麼時候想要請周區長和我一起吃個飯,加深一下感情。”
“哦?他這麼說?”周立潮倒是有點意外。李長纓肯定地說:“沒錯,我沒必要和周區長你說假話!”
周立潮眼珠動了一下,就說:“改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我們就考驗他一下。”李長纓喝了一口茶,笑問:“周區長,你要怎麼考驗?”周立潮道:“讓他現在安排一個吃豆撈的地方,我們和他見一麵,我問他一個問題。”李長纓笑道:“周區長實力真強啊,今天酒喝了不少,我是有點喝不下、也吃不下了!”周立潮道:“民以食為天。吃的菜、喝的酒,都是能量。我們作領導乾部,不說日理萬機,也是忙忙碌碌,每天消耗的精力是普通老百姓的幾倍,自然要隨時補充能量啊!”
李長纓嗬嗬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我給他打電話。”電話通了之後,李長纓將情況對羅剛說了。羅剛一聽如獲至寶,馬上說:“我安排。”大約幾十分鐘之後,三人出現在西子湖南山路上的一家高檔豆撈宵夜店,瓷盤色潤澤,酒杯光閃爍,還有一盆盆海鮮滑入火鍋之中,霧氣蒸騰起來。
除了羅剛,乾嘉棟也一同前來。兩人的酒紅,或在耳根,或在脖子,可見晚上他們也剛應酬過。羅剛拿出了一套20年的茅酒,說今天要把兩瓶都喝了。李長纓搖頭說:“今天,真喝不下了,這麼好的酒,還是藏著以後再喝吧!”羅剛笑笑說:“李部長,吃豆撈要喝點酒啊,特彆是海鮮,咱們這個茅酒喝下去,殺菌,不會拉肚子。”
乾嘉棟也附和道:“是啊,李部長。我們也都知道,周區長、李部長兩位領導,今天也一定有應酬。今天這麼晚了,還犧牲休息時間來見我們,太不容易了,真正體現了領導對下屬的關懷!因而,我們也要對領導負責!咱們不多喝,四個人,把一瓶喝了。”周立潮道:“既然這樣,就聽你們的。”李長纓道:“那我也再意思意思,達到殺菌的效果就行了,你們能喝的,就多喝一點!”
於是,喝酒舉杯。
喝了一會之後,周立潮開始發問:“羅鎮長,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羅剛放下酒杯,鄭重地瞅著周立潮,樣子十分恭敬。這種神情,在羅剛身上是非常少見的。羅剛在鎮上,就如周立潮在區裡,關係可謂是根深蒂固!平時在鎮上,坐下來就是大馬金刀。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雙腿並攏、認真聽講的樣子!
對羅剛的這一表現,周立潮倒也是頗為滿意,他道:“羅鎮長,你們鎮上不是有一個5號地塊嗎?”羅剛馬上點頭:“是,有個5號地塊。”周立潮又問:“這地塊上還有學校和養老院吧?”羅剛又立刻點頭:“沒錯,有學校和養老院。周區長,有什麼事,您吩咐!”周立潮又道:“要是上麵有人看中了這個地塊,征地拆遷能在半年內完成嗎?”
羅剛眼珠稍稍轉動一下,問道:“周區長說的上麵,是大領導嗎?”周立潮道:“比我大多了。”李長纓笑著道:“羅鎮長,要不是大領導,怎麼敢看中5號地塊嘛?!”羅剛點頭說:“那我們半年內就將5號地塊掃平!”
周立潮凝視羅剛:“你保證能辦到?”羅剛一笑說:“這沒什麼不能辦到的。周區長,既然你有要求,又是為上麵的領導辦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周立潮道:“上麵的學校和養老院怎麼辦?”羅剛說:“臨時安置。反正這種事情,我們拿手,領導你們放心,我們全部擺平!可是有一個問題。”周立潮問道:“什麼問題?”
羅剛道:“隻是,我現在隻是鎮長,不是鎮黨委書記。周區長,您是再清楚不過。我們鎮上是卿書記說了算,她要是不同意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呀。畢竟組織上的規矩,我還是懂的,作為鎮長肯定要支持鎮黨委書記的工作,政府要服從黨委的領導啊!再加上,我也知道,卿書記是府辦下來的,曾在周區長的手下工作。我是肯定不敢有半點不敬的!”
周立潮和李長纓交換了一下眼神,李長纓笑著對周立潮點點頭。周立潮說:“羅鎮長,我和李部長也都知道,在這方麵,你確實做得很到位。時勢造英雄,接下來5號地塊的征地拆遷,需要大刀闊斧、手段強硬的乾部去推進,我們會給你創造條件的!”
聽到這話,羅剛的眼睛都亮了亮,說:“謝謝周區長和李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