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飛怕裴延被自己那個奇葩小師妹給氣出個好歹來,他示意文官們讓一讓,渡步上前關切地說道:“裴丞相可否安好?當真是對不住,我那師妹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您彆看她凶巴巴的瞎鬨騰,其實她的內心比任何人都善良,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多多包涵一下。”
霍雲飛的話剛一說完,裴延先是發出一陣輕咳,隨後他又是一陣沉默不語。
半響之後,裴延看著霍雲飛冷冷道:“霍將軍的眼光當真是與眾不同,你竟然撿了一個瘋婆子去軍營。
如今又當作皇上的麵大吵大鬨毫無形象,像她那般行徑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一個女子像是市井潑婦一般,當眾耍流氓,耍無賴,臉皮厚得比豬皮都厚,不知禮儀為何物,實在是令人感到惡寒。
像她那般德行這輩子怕是都要嫁不出去,誰若是不長眼娶了她,注定要被世人嗤笑。
奉勸霍將軍一句,還是趁早為她尋一處尼姑庵讓她出家為尼了卻殘生吧。
留她在身邊,嗬!就等於留一個禍害。
隻怕將來她若是色心大發去非禮彆的男子,到時候霍將軍還得替她收拾殘局。”
他底氣雖有不足,但是他卻將瘋婆子那三個字咬得極重。
霍雲飛聽了臉色逐漸暗沉下來,看來師妹發火也是情有可原,就裴延這種陰陽怪氣得理不饒人的口氣,聽得他都想動手打人了。
所以,霍雲飛的語氣變得有些惱怒:“裴丞相,阿瑤是隨我出生入死征戰沙場的同袍親生,我與她,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
當年撿到她是我的幸運,是玄周的幸運,亦是天下黎民百姓的幸運。
她雖為女兒身卻也身披戰功赫赫,就連皇上都親自為她接風洗塵,她是當之無愧的國之棟梁,容不得您在這裡出言侮辱。
您我與她皆為同殿人臣,即便是意見不和立場不同,也請嘴下留情,否則請恕霍某翻臉無情。”
霍雲飛說完之後,直接無視裴延越來越黑的臉,大踏步離開金鑾殿,他得去追他的小師妹啊!
“裴丞相,您……打不打緊?”
剩下的官員看著裴延黑得滴墨的俊臉圍上來關懷詢問。
可憐的裴丞相,病成這樣若是再被氣出個好歹來……
裴延氣得渾身發冷,就連指甲深陷虎口中都毫無擦覺,甚至將虎口處掐出了一道道指甲印來。
看著眼前的這一堆人,裴延就感覺自己有些呼吸不順,一想到剛剛這些人看到那個瘋婆子唯唯諾諾的模樣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剛剛但凡有一個人出來反對一下,他能輪到如此地步?
這群慣會見風使舵的軟麵條子,剛剛大氣都不敢出,這會卻來假惺惺。
看到這些像蒼蠅一樣嗡嗡嗡的家夥們,裴延不但感到頭疼,更感覺心疼,甚至渾身上下哪哪兒都疼。
越看越煩越想心越堵,他將臉色沉下,冷冷地丟下:“借過”兩個字,徑直搖著輪椅出了金鑾殿。
門口已有小太監侯著,裴延頭也不回,上轎揚長而去,留下一眾文官麵麵相覷,相對無言,擱那裡大眼瞪小眼。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搖頭輕歎:“裴丞相還真是隨了他爹那個脾性,耿直,死倔,一根筋,死諫到底,不會轉彎。
這日後也不知道會是哪個女子將他降服了去。”
一位年過古稀的老者抬手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須道:“裴大人的性子要不得,過鋼易折啊!”
裴延的轎子,緩緩地行走在坡道之上,轎子後方,跑來一個氣喘籲籲的小太監:“裴大人,請留步,裴大人,請留步。”
轎子停下,裴延伸出細直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掌將轎簾扒開,露出一張讓人妒忌驚豔的俊臉。
小太監看到裴延躬身施禮:“裴大人,皇上有請,裴大人內宮一敘。”
……
皇上寢宮極儘富麗奢侈。
裴延靠在一處暖爐旁,低著腦袋準備接受訓斥。
啪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