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垂眸看著手中裝著藥材的禮盒,並未說話。
林燁卻越發不安,“你今日根本未得傳召,是特意去宮門口接她的?”
蕭衡依舊未說話。
林燁與他從小一起長大,如何能不知道這是默認?
當下便壓低了聲,“蕭衡你是不是有病?從前念念纏著你時你愛答不理,如今你成了鳶兒的未婚夫,倒是對她在意起來了?我警告你,我就這兩個妹妹,你彆逼得我跟你兄弟都沒得做!”
聞言,蕭衡卻是嗤之一笑,抬眸看向林燁,滿是嘲諷,“林兄這般說辭,倒顯得你有多在意念念似的。”
可明明一字一刀往念念心口上紮的人就是他。
一句話就將林燁所有的憤怒都哽在了喉頭。
他死死盯著蕭衡,絞儘腦汁卻也隻冒出了一句,“你又好得到哪裡去?彆忘了,三年前你也在,她怨恨我,也同樣怨恨你!”
“我知道。”蕭衡那清冷的聲音如是道,微垂的眼眸晦暗不明,“馬車裡的糕點,她沒動。”
彆說糕點,就是那個手爐也是原封不動地擺在原位。
她連碰都沒碰一下。
今日若非是他以老夫人做說辭,恐怕她連他的馬車都不會上。
她對他的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麼來著?
奴婢見過蕭將軍。
可明明從前她最愛在他麵前說的話是:念念喜歡衡哥哥。
思及此,蕭衡整個人的氣壓便越發陰沉下來。
而林燁顯然沒想到。
他能猜到喬念心中對他跟蕭衡都帶著怨恨的,可明明當年不論她如何生氣,隻要蕭衡展露出一丁點兒的友好,她就會屁顛屁顛地撲過去。
沒想到如今蕭衡如此明顯的示好,她卻選擇了視而不見。
想到她手臂上的傷,林燁眸中莫名便染上了怒火。
浣衣局的那群狗東西,怎麼敢對他的妹妹下如此狠手?
就算是公主示意,可念念畢竟是他侯府的千金,她們竟是連這點顧忌都沒有嗎?
心口悶悶地發著疼。
林燁沒好氣地瞪了蕭衡一眼,“你軍中的傷藥可帶來了?”
蕭衡軍中的傷藥是從藥王穀得來的,格外靈驗。
“沒有。”蕭衡冷漠回應,卻還是從懷裡取出一個藥瓶,“但她扭了腳,這瓶藥酒應該管用。”
林燁一把奪過,“謝了。”說罷,便是轉身離去。
可還未走出兩步,林燁又轉了回來,一把抓過蕭衡的衣領便是低聲警告道,“休要再動不該動的心思!”
蕭衡就這麼眯著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那不屑的眼神卻是在說:你管不著。
林燁氣極。
他的確是管不著蕭衡,不過,他能管住念念!
當下便是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蕭衡單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這才抬手招來遠處的一名丫鬟,將手中的禮盒遞給她,“送給老夫人。”
說罷,便也轉身離去。
侯府外,蕭衡的副將荊岩正等在外頭。
見蕭衡出來,不由得驚訝,“將軍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蕭衡沒答他,卻從懷中取出了一瓶傷藥,道,“給林姑娘送去。”
荊岩點頭應了聲好,脫口問道,“林鳶姑娘受傷了?將軍怎麼不親自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