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隻得了蕭衡一道犀利又冰冷的眼神。
荊岩這才明白了過來,這傷藥是送給另外一位林姑娘的。
當下便是閉了嘴,轉身入了侯府去。
而此時,凝霜正拿著從府醫那得來的傷藥,小心翼翼地給喬念擦拭著。
小姑娘淚窩子淺,自打看到喬念手臂上的傷後眼淚就一直不曾斷過。
看著她一邊抹淚一邊給自己上藥的樣子,喬念終於還是不忍心,勸道,“你再這樣哭,被人瞧見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
凝霜趕緊抹了一把淚,聲音卻還是免不得染著哭腔,“小姐,你受苦了。”
明明是林燁的人,卻如此心疼她。
喬念心裡有些說不上的怪異,暗暗歎了口氣,便沒再說話。
可凝霜開了口便有些止不住了,一邊抽泣著一邊道,“小侯爺也太不是東西了,明明受了苦的是您,滿身傷的也是您,怎麼就一個勁地替二小姐說話!小姐你也太委屈了!嗚嗚嗚……”
凝霜的眼淚再次決堤。
喬念被她哭得有些無奈,隻好扯起了嘴角笑,“你這樣說他,就不怕他回頭抓了你回去問罪?”
“奴婢已經被派到芳荷苑了,以後就是小姐的人,他才管不著奴婢!”凝霜憤恨著抹去眼淚,吸了吸鼻子,“枉費奴婢從前還覺得小侯爺是個好人,呸!”
看著凝霜滿臉的怒意,喬念一時有些搞不明白她是真的心疼自己,還是隻是為了奪取自己的信任而演的苦肉計。
明明連曾經最親最愛的人都一個個地拋棄了自己,她實在無法確定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說話都不超過十句的
人會真心對她。
真心這個東西,於她而言實在是太遙遠了。
這世上,除了祖母之外,當真會有人是真心對她的嗎?
看著凝霜的小臉,喬念著實想不明白,便隻能轉開了眼去。
可視線落在半開的窗戶外,她那一雙眉頭便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隻見兩人正從荷花池上的石橋走來,其中一人是林燁院裡的小廝,而另一人,身形高大健碩,步子也邁得飛快。
瞧著倒是有些眼熟。
可她卻想不起來對方是誰了。
察覺到喬念的視線,凝霜便也往外看去,這才驚訝道,“那位不是荊副將嗎?”
荊副將?
“荊岩?”喬念想起來了,他們是見過的,荊岩從五年前起就已經是蕭衡最得力的部下了。
可他怎麼會來她這兒?
喬念的腦海中不自覺就浮現出了那張高傲冷峻的麵孔,心口微滯,“你去看看他們來做什麼。”
“是。”凝霜應了聲便出了屋去,喬念透過窗戶看到荊岩與凝霜說了幾句後將什麼東西交給了凝霜,而後抬眸朝著她這邊看了過來。
透過那扇半開的窗戶,二人的視線交彙,便見荊岩不急不緩地對著她拱手行了一禮,隨後才轉身離去。
不多久凝霜便回來了,手上拿著兩個藥瓶,“小姐,這是蕭將軍送來的傷藥,還有這個,是小侯爺送的藥酒,不過奴婢看著,這也是軍中的東西。”
的確是軍中的東西。
可林燁向來與蕭衡關係極好,會有軍中的藥酒也不稀奇。
隻是,她不明白他們給她送這些來做什麼。
是為了她的傷,還是為了撫平他們心中那點廉價的愧疚?
特彆是林燁。
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很有趣嗎?
“賞你了。”她沉聲開口,並不打算接受那兩樣東西。
凝霜想勸,可看著喬念那微冷的麵孔,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