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隻感覺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是誰,於是快步走到牆角向東張望,隻見廣場南側站著一個人,定睛細看,竟是姞縝。
姞縝穿的是便服,身邊也沒有隨從,手裡拎著什麼東西。
眼見來人是姞縝,二毛急忙跑回糧庫,“裴師兄,有人來了,我得出去招呼,你先走吧。”
見二毛多有緊張,裴一帆多有疑惑,“誰呀?”
“一個巫師,他們之前搜出的那封讓各地官府對我多加照顧的書信,就是他寫給我的。”二毛說道。
聽得二毛言語,裴一帆眉頭大皺,“他既然肯為你寫那封信,就說明他對你還是多有眷顧的,不過你此前曾經送了許多糧食給我們,又在他們試圖偷襲之時派黃七去雲崖山告警,他此番過來,很可能是為了這兩件事情。”
“你放心,我有辦法應對,你快走吧”二毛擺手催促,“哦,對了,我每天傍晚都在山上,你隨時可以帶大象來馱糧食。”
裴一帆也知道二毛必須儘快出去應對,便沒有過多遲疑,叮囑二毛多加小心便疾行向北,西繞離去。
待裴一帆離開,二毛立刻高聲回應,“誰呀?”
“是我。”姞縝的聲音自東麵傳來。
二毛離開西廂,快步迎了上去,“呀,大人,您怎麼來了?”
姞縝本是麵帶笑容的,隨著二毛快速走近,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憤怒。
二毛也細心的察覺到了姞縝表情的變化,但他並不知道姞縝為什麼會有這般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兒?”姞縝皺眉問道,“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聽得姞縝言語,二毛這才想起自己此時麵目腫脹,滿臉是血。
二毛沒想好如何回答,便設法拖延時間,“沒事兒,沒事兒,大人,您怎麼有空到這裡來?”
“告訴我,誰打的你?”姞縝表情嚴肅。
快速思慮過後,二毛決定實話實說,“是夏玄打的。”
姞縝聞言雙目圓睜,“夏玄在這裡?”
“先前來過,現在已經走了。”二毛說道。
姞縝根據二毛臉上尚未全乾的血跡判斷夏玄離開的時間並不長,於是急切問道,“往哪個方向走的?”
“不知道,”二毛搖頭,“他們走的時候我還沒醒過來。”
見姞縝急切四顧,試圖尋找追趕,二毛急忙說道,“大人,您彆去追他,他同行的還有十幾個人呢。”
姞縝雖然多有遺憾,卻也知道自己孤身一人不是對方的對手,權衡過後隻能無奈放棄,“他們來玄雲宗做什麼?”
“說來話長,”二毛先行引路,“走走走,咱們進屋說。”
姞縝跟著二毛去往西廂,二毛房前的空地上還殘留著不少血跡,房間也被替死鬼等人翻的一塌糊塗,種種細節都說明二毛沒有撒謊。
二毛將桌椅扶起擺正,請姞縝上座,轉而又想為他倒水,姞縝搖頭說道,“我不渴,你不用管我,快洗把臉。”
二毛點頭應聲,自門旁的水盆裡簡單洗了幾把臉,隨後才坐到姞縝下首,與其交談說話。
“他們來乾什麼?”姞縝問道。
“他們來玄雲宗有兩件事,”二毛說道,“第一件是過來找東西,當年他們把我打暈了,換上了夏玄的衣服引走了追他們的巫師,當時跟我一起被人背著的還有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夏玄這次過來想要找什麼信物,他懷疑那件信物在那個女人身上,事後被我給找到並藏起來了,但我真沒從那個女人身上拿什麼東西,他不相信我說的話,不停的逼問我,我實在氣不過,便跟他動起手來。”
“你還手了?”姞縝有些意外。
“還手了,”二毛點頭,“不過他身邊那些人很快過來把我摁住了,夏玄再打,我便不能還手了。”
姞縝哭笑不得,“你還挺有骨氣,敢跟他動手。他們來玄雲宗的第二個目的是什麼?”
“他們來找我要糧食,”二毛抬手北指,“去年他們就跟我要過糧食,我本不想給,後來想到雲裳跟他們在一起,您曾經交代我一定要照顧好雲裳,於是我便給了他們糧食。不曾想今年新米剛下來,他們又來索要。”
“虧得他們還自詡名門正派,”姞縝多有鄙夷,“竟然欺負你一個無依無靠的半大小子。”
“唉,”二毛歎了口氣,“如果不是想到雲裳也要吃飯,我絕不會給他們米糧,就算給,也得下毒撒尿,弄臟了它方才解氣。”
姞縝莞爾一笑,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