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姞縝言語,二毛緩緩點頭,此前他曾經多次聽說大夏皇族可以感召不同等級的龍族,卻一直困惑為什麼自己的父親當年被困皇城卻並未感召龍族助戰突圍,而今終於明白了,皇族的確可以感召龍族,但感召龍族需要施展某種特殊的法術,而這種法術一直掌握在巫師手裡,隻因自己的伯父和父親一直與巫師政見不合,巫師這才沒有將感召龍族的法術傳授給他們。
見二毛點頭,姞縝隻當他有所心動,便繼續勸說他離開玄雲宗,改投薑召門下。他之所以如此作為,既是出於對二毛的欣賞和提攜,同時也是為了讓二毛儘快明確立場,堅定的站到朝廷這邊。
二毛自然知道姞縝對自己的提攜既是出於私情也是為朝廷著想,因為他知道雲裳的真實身份,而今雲裳就潛伏在雲崖山,他一旦將此事泄露給九州盟,那就不是朝廷折損一個奸細了,而是薑召會失去親生女兒。
在姞縝苦口婆心的勸說之下,二毛的態度最終有所鬆動,當然了,所謂的鬆動隻是他裝出來的,其目的就是給自己留下後路,因為他不確定自己以後需不需要感召金龍,也不知道感召金龍究竟有多大威力,但他卻知道如果自己想要感召金龍,就必須設法從薑召那裡得到感召金龍的方法,眼下如果對姞縝的提議一口回絕,自己以後便沒了接近薑召學習法術的理由和機會。
最終二毛給出了‘大人所言極是,容我好好想想再作計較’的回複,眼見目的已經達到,姞縝亦不曾多做滯留,隨即起身告辭。
二毛親自相送,一直將姞縝送到山下,看著他乘坐的馬車飛馳遠去方才轉身回返。
沒走幾層台階,黃七便出現在了他的身邊,“這個老巫師對你真不錯,大老遠的跑過來看你。”
二毛早已習慣了黃七的神出鬼沒,對於她的突然出現既不吃驚也不意外。
見二毛不接話,黃七又道,“你當初隻不過送了條豬腿給他,人家這次來又是送茶又是送蜜…...”
不等黃七說完,二毛便擺手打斷了她的話,“他這次過來,看我是次要的,讓我幫忙給雲裳送東西才是主要的。”
“送什麼東西?”黃七隨口問道。
二毛搖了搖頭,“一壇蜂蜜,不過我懷疑那壇蜂蜜裡藏著其他東西。”
“藏著什麼東西?”黃七追問。
二毛拾階而上,與此同時搖頭說道,“不知道,我還沒有打開那個壇子,也不知道裡麵藏著什麼,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裡麵的東西一定會對九州盟不利。”
“如果真是你猜的這樣,你幫不幫他送?”黃七問道。
二毛沒有立刻接話,沉吟良久方才開口說道,“他這次過來,隻字未提薑召等人先前千裡突襲,結果中途走漏了風聲,進而導致偷襲功虧一簣這件事情,他們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很可能是我們做的,隻是沒有深究而已。”
“你想多了吧,”黃七走在二毛的左側,“他們又不知道有我這個人,你又全程陪著他們,他們不會懷疑到你頭上。”
二毛轉頭看了黃七一眼,“不是我想多了,而是你想少了,薑召等人的確不知道有你這個人,但朱尚忠是知道的,這家夥是個大嘴巴,他能告訴替死鬼等人子許當初是咱們一起埋葬的,也可能告訴彆人,我身邊有你這樣一個可以快速移動的美貌女子。”
女人都喜歡聽好話,尤其是喜歡聽彆人說自己漂亮,二毛的這番話令黃七心情大好,滿腦子都是“美貌女子”,至於二毛的縝密推敲她是一點兒也沒往心裡去。
二毛可不知道黃七在想什麼,繼續說道,“薑召之所以不深究此事,除了事後追責於事無補,主要還是因為我讓裴一帆給雲裳送過鍋巴,薑召知道我對他的女兒一直很好。此外,他可能認為留著我還有用,所以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道理,”黃七突然想起一事,“對了,剛才那個老巫師讓你去跟薑召學法術,你為什麼不直接拒絕?你是想趁機接近他,然後殺了他?”
二毛搖頭,“薑召是我的仇人,我肯定不會放過他,但我絕對不會用你說的這種方法去殺他,利用彆人對自己的善意進行偷襲,你不感覺這麼做太卑鄙了嗎?”
“對付壞人,還講那麼多規矩乾嘛。”黃七不以為然。
二毛沒有接話。
黃七又道,“你既然不想殺他,為什麼不直接拒絕?你是不是對那個雲裳有什麼念想?”
聽得黃七言語,二毛終於知道這家夥為什麼對這件事情這麼上心兒了,原來是妒意作祟。
黃七什麼都好,品性好,性格好,很大方也很講義氣,唯獨善妒這件事情搞的二毛很彆扭,無奈之下轉頭瞅她,“你都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山上的那頭豬也是母的,你怎麼不懷疑我對它也有什麼念想?”
黃七翻著白眼不以為然。
想到先前黃七在危急關頭現身挾持替死鬼為他解圍,二毛便不忍心讓她困惑,於是便將感召金龍一事簡略告之。
聽得二毛講述,黃七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你要是想從薑召手裡套出感召金龍的方法,就得幫剛才那個老巫師將蜂蜜壇子送到雲裳手裡,不然他們就會知道你跟他們不是一條心。”
二毛歎了口氣,“我犯愁的也是這件事情,如果不送,就把朝廷和巫師得罪了,如果送,就把九州盟給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