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師敢怒不敢言。
甚爾對於幾人的行為相當冷漠。
走到裡麵,看清裡麵的構造,夏油傑皺起眉,眉心的皺紋變得明顯,顯然是生理性的厭惡。
在裡屋擺放著一張床,類似於冰床,上麵是一個女人。
禪院甚爾一路走來都是麻木著一張臉,直至看到這具身體,眼神中出現波動。
“這就是你所謂的購買來的屍體?”紗奈走過去看了眼,以她淺薄的醫學知識來說:“這個死亡根本就沒超過三小時吧?”
腦袋上有一個血坑,頭發上沾滿了血,黏糊糊的掛在腦袋上。
“是、是,這個女人昨晚從酒吧出來和人起爭執的時候被打死的。”他剛說完,緊張的說道:“不是我弄死的。”
“如果身為詛咒師還需要用玻璃瓶才能把人打死,那你還真是沒有用處。”五條悟用相當嫌棄的口吻說道。
夏油傑不得不糾正五條悟的說法:“無論什麼方式,把人弄死都是不行的。”
總的來說,這是個死人,還是個死去的女人,所以並沒有踩到夏油傑的底線。
“所以接下去呢?”紗奈問道。
詛咒師看向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玻璃瓶給他,瓶子很小,裡麵裝著白色的粉末。
“這是什麼?”對禪院甚爾並不懼怕,紗奈湊過去詢問,當然她一開始也沒覺得甚爾會回應自己。
“骨灰。”
詭異的是,對方回應了,更詭異的是這個對話進行不下去了。
很顯然這骨灰十有八九是禮小姐的。
而此刻幽靈狀態的禮小姐神情震驚,看上去同樣是出乎她的意料。
“複活她。”禪院甚爾冷酷無情的開口,而紗奈幾人也好奇眼前的詛咒師是否具有能夠複活他人的力量,所以並未阻止。
對方接過玻璃瓶後直接把塞子打開,白色的粉末噴出來一點。
他開始動作,拿出一個BJD女性娃娃咒骸。
咒骸上都是青色的咒紋,上麵浮現出的咒力讓人很難受。
他把一半的骨灰倒在那具屍體上,另外一半倒在人偶上。
嘴裡念著奇怪的台詞。
“像是騙子。”看了半天,五條悟毫不客氣的吐槽。
畢竟空氣中連咒力波動都沒有。
但五條悟剛說完,異變驚現,詛咒師腦袋上的等級標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他的身體內好像有什麼在不停的遊走,衣服變得鼓鼓囊囊。
他身上的咒力在攀升。
LV40、LV52、LV65、LV70——
LV80!
一級咒術師水平!
但很快,他的咒力又迅速跌落,甚至比上升的速度更快,眨眼間變成了LV30,比一開始還低。
躺在冰床上的屍體產生動作,冰冷的手指動了動。
“動了?”五條悟第一個發現。
“真的複活了?”夏油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禮小姐。
很明顯,禮小姐的靈魂還停留在原地,根本不存在“複活”這個可能。
詛咒師身上的衣服突然爆開,皮膚蒼白的就像是掛著的一層皮,皮膚之下的血管清晰可見,黑色的蟲子在血管中遊走。
那些血管下一條條蟲子在啃噬著他的生命力。
禪院甚爾可不會理會這人是用什麼辦法複活,他的目的僅僅是複活妻子而已。
咒術師額頭上滲出冷汗,蒼白的臉看起來隨時都會死。
“哢——”
死去的女人突然坐了起來,腦袋上還帶著血液黏糊的痕跡。
閉著眼,腦袋卻轉向禪院甚爾的方向。
真的複活了?
幾人看向禮,她還是老樣子。
禪院甚爾蹙眉,一步步走過去。
坐在冰床上的女人睜開眼,漆黑的瞳眸染上光澤,視線緩慢對焦,在看到走來的男人時,神情變得溫柔:“甚爾——”
詛咒師氣喘籲籲:“好了,你的妻子已經複活了。”
而他腦袋上的等級,也徹底定格在了LV30。
“我已經幫你複活了你的妻子,我要的報酬就是:幫我逃走,不能讓我被這些咒術師抓到!”詛咒師一反常態,躲在了禪院甚爾的身後。
原來是打這種算盤啊。紗奈不知道該吐槽這家夥太看不起他們,還是該吐槽這家夥過於信任甚爾。
禪院甚爾並沒有理會詛咒師的叫喚,視線落在坐在冰床上的女人臉上,女人麵色溫柔,眼神充滿愛意的看向走來的甚爾
“甚爾——我好——”
話還沒說完,禪院甚爾的手指已經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好、想、你。”
即使被人掐著脖子,死去多時的女人依舊像設定好的程序,沒有絲毫恐懼地說出固定台詞。
紗奈搖搖頭,以冷漠的口吻說道:“人都要經曆切膚之痛,學會放棄,積累絕望,一步步的認清現實,是實現自我還是徹底沉淪。”
嚴肅的話語還沒堅持三秒,她又用著懶散的口吻說道:“啊,雖然話是這麼說啦,不過是我的話也不會輕易放棄。”
五條悟和夏油傑不約而同的看她。
笑的溫柔的少女說出可怕的台詞:“就算是毀滅世界,我也希望重要的人可以活下去。”
“……真是危險的想法。”夏油傑點評道。
在三人閒聊的空隙,禪院甚爾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擰斷了死去女人的頭顱,即使脖頸無法支撐大腦,女人的嘴裡依舊說著固定麻木的台詞:“甚爾抱抱我好麼?”
“甚爾,我好想你。”
而此刻,禪院甚爾的表情顯然不太對勁。
比起接受妻子的死亡,這種一遍遍喚醒他痛苦記憶的行為讓他整個人都陷入死寂,顯得極為可怕。
鬆開手,脖頸被掐斷的女人終於停止了聲音。
身體像個破抹布一般被扔下。
禪院甚爾暴虐的目光投向詛咒師。
“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