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拒絕市領導往單位塞人,但卻不想拒絕眼前的劉主任。
畢竟劉雲是二十多年的老主任,他在機關的能量,不亞於他這個副部長。另外,就目前宣傳部的形勢,他也需要一個“體己人”,無疑,劉雲是最好的人選,何況,他有求於他。
有人說,要想在一個地方迅速結盟,最好的辦法就是與人一同乾壞事,那樣很快就會形成一個小團體,但這顯然不是荊濤的性格,荊濤一不想跟誰結盟,二更不可能乾壞事。
因為他最大最可靠的盟友就是鄭玉德,有這個盟友,還用主動去跟彆人結盟嗎?隻要他熱衷,相信他勾勾手,身邊就立刻會聚集無數盟友,隻是他性格決定,他不會濫交的,他會有選擇地結交人脈。
想到這裡,荊濤說:“如果先當臨時工的話,我現在就能答應你,你可以和閨女談了。”
“太好了!”劉雲聽了荊濤的話後激動地說:“荊主任啊,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自從知道她搞了對象是偏遠地區的,我們兩口子就發了大愁了,這不是給彆人養了閨女了嗎?不瞞你說,除去考公務員,我把我能想到的單位,都跟她說了一遍,她對哪個單位都不感興趣,唯獨對新聞單位還感點興趣,要不是經過她同意,我不會跟你張嘴說這事的。”
荊濤笑道:“可是你把閨女弄回家,不就拆散了兩個年輕人了嗎?”
劉雲說:“沒錯,我就是想拆散他們,我很明確地跟閨女說,如果你們吹不了,就請對方也到清陽落戶,甚至可以把對方的父母帶來,我負責安置。”
“也就是說,隻要閨女回來,付出多大代價你都認?”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荊濤說:“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看來,這個事我就是頭拱地也得幫你辦成了,因為這是你們老倆後半生的大事。”
劉成“嗬嗬”笑了,說:“可以這麼說,你就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
“得嘞得嘞,您老人家就彆忽悠我了。有一件事我提前跟你說清楚,原則上,哪怕臨時工,我們也要招跟新聞有關的專業人才,你讓閨女報個在職研究生的班,我目前就是中傳的在職研究生。這樣,我說話也底氣足些。因為辛鑫前幾天也要求進個人,我直接拒絕了,還有張副市長都跟我說過人事問題,我都以明年五一後這批人合同到期為由拒絕了。”
“太感謝你了,我沒看錯,你就是跟彆人一樣,有底氣,同情弱者。市領導有的是招兒,這個單位不行可以往另外的單位塞人,我跟他們就不一樣了。”
“也不完全像你說的那樣,其它單位進人門檻更高,不過媒體中心目前有個很好的借口就是剛能吃上飯,如果再進人恐怕連飯都吃不上了,領導們都理解我的苦衷。”
劉主任說:“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我一會就跟閨女聯係,你看她什麼時候報道?”
“隨時。”
荊濤說出這話後,自己都感到有幾分霸氣,這種霸氣來自於權力和深思熟慮。
從宣傳部出來後,他往樓道拐彎處看了看,裡麵就是鄭玉德的辦公室,他沒有去找鄭玉德,事實上,除非鄭玉德召喚,他從未在上班時間找過鄭玉德,何況也沒有大事需要找他。
能在上班期間去找市委書記的事,都不是什麼大事,大事都是在私下進行的。如同開會,公開在會上研究的都是小事,大事早就私下研究好了,拿到會上隻是走個過場而已。
這話其實說得並不消極,你見過有幾個常委會研究大事的時候爭得麵紅耳赤、不可開交?那都是提前私下研究好並解決好一切可能出現的問題,在會上都是舉手通過,一派統一和諧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