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清和齊氏自然是連連感激,順便問了人姓甚名誰,以後也不能忘了恩情,也是難得有攀關係的時機,自然不可放過。
這差役豪氣得很:“我姓程,單名一個力,眼下就在開封府當差,若誰敢欺負你們,隻管去尋我!”
柳雲清張口便叫他一聲程郎君,給程力這糙人嚇得不輕。
時下雖都叫年輕男子一聲郎君,可多是喚斯文人的,像是那些個賣力氣的,整日呼呼喝喝的,自然沒人如此稱呼他們去。
“柳大娘子言重了,我等粗人哪當得起一聲郎君。”
程力退了半步,心口子砰砰直跳。
好家夥,這一聲郎君給他弄得老臉都忍不住紅了。
柳雲清輕輕一笑:“程郎君有何當不得,郎君有如此擔當,保得我們安危,我若對郎君不敬,便是我的錯了。”
好好好!可不能再聽了。
這一句裡好幾聲郎君,程力隻覺前二十年都未聽得這樣多,他且應了一聲,又問家裡可有損失便落荒而逃。
家裡倒沒甚大的損失,隻損了一盆老母雞湯、幾副碗筷和一柄菜刀而已。
除了菜刀被人誤帶走了,其餘都是其實著急忙慌弄壞的,倒地的桌椅倒沒甚大礙,隻是看著慘了些。
這程力也是個實在人,雖見桌椅未損,然也給記在歹人頭上了。
待他走後,得雲溪求助的喬嬸娘夫妻邀了齊氏並三個孩子一道去他們家中吃飯,齊氏推脫不成,隻得好生謝了他們去。
柳雲清借口在家梳洗就沒去,知道女兒是裝出的瘋癲,齊氏也就放心叫她自己在家。
看著阿娘和妹妹們出了門,柳雲清臉色沉了下來,她眼下哪有什麼心思吃喝。
今兒柳成功的姘頭敢來鬨,必是柳成功那狗男人在背後攛掇的。
他為了老臉,不想在街坊們跟前兒丟人,就讓懷著孕的三兒為難妻女。
今一見那姘頭,柳雲清就知她是個蠢的。
若真是鑽營衝著銀子來的,豈敢不顧腹中的孩子就來鬨事,必然是塵埃落定後,真給柳成功生了耀祖,這才敢來正妻跟前兒耀武揚威。
再者那姘頭年紀也不大,臉嫩得很,看著才十四五歲的模樣,比雲溪都大不了多少,身量都沒長齊呢。
柳成功為了能有個兒子,居然對比自己大女兒還小的女孩下手,還真是個畜生!
隨便洗了洗臉,將頭發上的乾泥篦了下來,柳雲清留下字條,上書自己出門置辦碗筷,順便散散心,叫阿娘和妹妹不必掛心。
而後她就變成了一隻貓兒,直奔州西瓦子尋了狸霸兒去了。
昨兒才叫人家辦事,本不該催得這樣急,隻是她再見不得阿娘和妹妹們因此擔驚受怕。
最好明兒她就登聞鼓院,將那倆“狗屙的”給告了去!
說來也巧了,還未到小廟,柳雲清就遠遠瞧見打東邊跑來幾隻健碩的貓兒。
打頭的正是狸霸兒,口中還叼著些物什,不知是吃食還是什麼,隔得遠看不甚清。
“可巧!正說著今晚上就去尋你呢,你便來了。”
狸霸兒招呼柳雲清一聲兒,帶著她進了小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