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冬雪,一場淒清。
喪鐘悠悠,櫻花零落,滿城素縞。
人們落淚無聲,在默默地走著,步伐緩慢而哀傷,在做最後的悼念。
“兄弟,魂兮歸來!”
瞿讓、田橫等悲吼,親自抬棺,亡人未留骨,棺材裡隻放了些秦銘的衣冠。
“國公大人,一路走好!”
“蒼天無眼,不佑英傑!”
“英傑早逝,我薑國痛失一國柱!”
這一日,秦銘設靈,滿城來祭。
薑帝特下旨,準以王公之禮厚葬。
百官到了。
他們心中有驚,有愧,於靈堂前跪拜“守孝”,他們不敢有一句怨言,隻因綰親王殿下的怒火始終未消。
秦銘啊秦銘,不愧是威名赫赫的護國公,你死了,卻讓全城皆祭。
可那又怎麼樣呢?
終究是一抔黃土!
沈離到了,看著靈堂的牌位,嘴角噙起一抹冷笑,心中暢快無比。
“我秦兄弟不需要你來拜,請離開!”瞿讓眼眶含淚,伸手攔下了她。
“哼,惡毒婦人,隻會惺惺作態,令人作嘔!”田橫亦冷哂。
沈離並未因此而動怒,她輕笑一聲,說道:“秦國公卒逝,滿朝皆殤,我心中亦悲痛難當啊,而今舊人已去,我因何不能祭拜?還是說在你們眼中,國公大人容不下我一介女流,不讓我拜?”
瞿讓、田橫等人拳頭緊握,冷哼一聲退到了一邊,沒再阻攔。
“國之脊梁,英年早逝,讓人唏噓,沈離心中甚為感傷呢!”她一副悲痛的樣子,惺惺作態。
秦銘,若你亡魂還在,就好好記住今天吧,自此以後,世間將不再有一絲關於你的痕跡!
秦銘,你死了,可你最在意的丫鬟怎麼辦?
她冷笑一聲,嗬嗬,再怎麼說你我也夫妻一場,伏伶那丫頭我也該費費心。
聽聞南越迎親使團到了,由南越三皇子領隊,可惜,今天是你大喪,哪怕是南越迎親使團也得暫留驛館。不然,我就可以早一點將伏伶獻給那位三皇子,聽說他最喜美人呢!
嗬嗬,想她伏伶身為一個卑賤的丫鬟,若是能伺候一位皇子,倒也是她的榮幸……
之子歸窮泉,重壤永幽隔。
大雪飄零,滿城哀傷。
寒風中,一人一騎自城外悠悠而來,寒槍點點,馬蹄聲蕭瑟,由遠及近,踏入城中。
“看來是有人死了啊。”秦銘駐足,剛毅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路走來,他早已見慣了生死,心中已然麻木。
“葬禮規格不低,不會是那位老皇叔死了吧?”他低語,想到先皇在位時的那位老者,那是先皇的皇叔,也就是薑帝的祖父。
“嗯,已是耄耋之年,倒也算壽終正寢。”他策馬行進,嘀咕著。
陣陣寒風襲來,靈堂前的一位老者,佝僂著身子,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仿佛一口氣倒騰不上來就要駕鶴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