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裝了,你那心跳顫得,比溫酒斬華雄時張飛敲的鼓都響,你這段時間沒有做些損壞華山的事情,放心,我不殺你。”白決認真道,“我隻是好奇,你這臥底,好像沒怎麼給左冷禪傳消息啊。”
對於白決這個如今華山實際上的掌門,勞德諾自然是認真觀察的,自忖自己若敢向白決動武,那是勢必難以活命的。
知道白決脾氣,見白決這般說話,勞德諾不由鬆了口氣,當即伏地哭求道:“我入門十餘年,從未做過半個對不起華山的事情!左冷禪也隻是讓我做暗子,不是事關門派生死存亡,我便絕不出手。當初我家人被左冷禪控製,不得不聽他的來華山,我說了我不來,他偏要讓我來,我來……”
雪山千古冷,獨照峨嵋峰啊。
白決伸手止住他的話頭,確定勞德諾真的是臥底,這才笑道:“對於有心之人,我向來是殺之後快的,免得翻車。但你不同,過年時我要壓壓嵩山派的氣焰,又不能傷了五嶽和氣,讓少林、武當笑話,你便是個極好的禮物了,我會把你交給嵩山領隊的‘大陰陽手’樂厚,你這兩天好好想想如何打消嵩山懷疑吧,也算是之前你為我做事的報酬。”
明明白白地被送還給嵩山,肯定會被對方懷疑勞德諾是否反水,當臥底跟當狗皇帝一樣,裡外不是人。
想到林平之被白決那般關愛,報家仇、傳絕藝、更是授之華山代掌門之職;
再想想自己師父左冷禪派自己當臥底,不聞不問、生死兩難,勞德諾一時間隻覺得難受得很,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浮動不休:人家師父怎麼這麼好……
想到這裡,勞德諾便伏地泣道:“師叔大恩,我銘感五內!願為師叔棋子,臥底嵩山給師叔……”
勞德諾對人情世故很了解,知道自己回到嵩山哪怕沒事,以自己的武功、年齡、臥底身份,以後也沒什麼前途、地位可言,說不定一個尋常嵩山弟子,都能對自己呦五喝六,不放在眼裡。
而白決固然心狠手辣,但賞罰分明,自己若能傍上白決這條線,說不定以後還能多條活路。
白決擺擺手,示意他離開,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
在華山的年菜香味中,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帶著兩名弟子先到了華山,接待著給風清揚磕了頭後,又見了嶽不群後,便居於山上客房,每日與林平之說話論劍,也沒什麼架子。
南嶽衡山的莫大先生也帶著劉菁來了,隻是每日靜居練胡琴,惹得嶽靈珊老是去看,兩人相同年紀,華山上又沒其他玩伴,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北嶽恒山最是熱鬨,除了一師兩徒的正常配置之外,掌門定閒師太還帶了儀琳、小虹兒來。
讓白決想笑的是,少林方麵,掌門方證大師、及其師弟方生大師,武當方麵,掌門衝虛道長,也都提前上山,仿佛站到了華山這邊。
至於嵩山派,是在臘月二十七這天來到,隻是奉了拜帖,沒有直接上山,在山下小鎮上住了下來,到了三十早上,“大陰陽手”樂厚,才帶著一眾師兄弟,與二三十名精銳弟子,手持五嶽令旗,一路招搖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