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院方亮和尚見下麵眾僧安靜、老實的樣子,不由滿意一笑,此案算是結了,暗中埋怨方生,非要較真,大損戒律院顏麵,此事查就查了,將那方果暗中殺了也就是了,現在倒好,當初涉及此案的一些僧人,俱要受罰,搞得大家都不安生。
隻是,就在方亮要命人結束時,卻聽到人群中一聲不合時宜的叫聲:“苦主家人呢?怎麼不見他們出來!”
聲音來得突兀,眾僧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轉頭去看時,話已講完,哪裡又能查出是誰喊的?一群和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一副不是自己說的模樣。
白決也左右好奇地瞧著彆人,裝著不是自己說話的樣子,他方才收束內力喊話,但終究沒這方麵的練習,還是被眾人輕易聽出聲音方位。
“噤聲!!”
方亮不滿地看了白決這邊一眼,方才刻意忽略,如今卻是不得不講了,好在也不是什麼大事,當即給宣罪僧人一個眼色,命他去說。
“苦主一方,張牛兒夜裡走神墜崖而死,其妻子兒女,亦在旬日之前,因家中走水而死。”
好家夥,滿門死絕,沒有了苦主糾纏,接下來就好辦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台下眾僧喧嘩聲起,言論紛紛,旁邊的和尚乍舌不已:“這群人,當真無法無天!首座也不管管!”
“噤聲!噤聲!!”
宣罪僧內功震喊,冷聲道:“有不服判者,可來戒律院細詢,服了的,各自散去!”
至此,這場戲算是演完,戒律院上下俱是鬆了口氣,暗讚那農夫家人死得好,若是不死,還整日不服,自己豈不是還要給他調解個幾次?
此時事情結束,皆大歡喜,這些天可算是把大夥累壞了。
而在眾僧之中的白決,這十餘天親眼看完了整場戲,見識了眾僧的醜態與秘密,心中大為滿足,此時吃瓜已畢,也不用再裝什麼小和尚,當即朗聲笑道:“佩服!佩服!我今日算是見識到禪宗祖庭的威嚴了!果然是天下正派之首!”
此言一出,場麵又是一靜,周圍眾僧如避蛇蠍地散開,那些個收了白決銀兩的,更是睜大了眼睛,拚命給白決使眼色,暗罵這想來偷學少林武功的小子,怎麼突然發瘋!
方生看著白決的氣度與眼神,眼神微動,躍到近前,雙手合什:“施主假扮我少林弟子,不知有何指教?”
白決看著這個還有些羞恥、愧疚之心的和尚,玩弄之意大盛,笑道:“那天我上山,看到你離開後,你的那些同伴,把那農夫直接扔下山崖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誒喲,忍不住了出手了啊?”
避開方亮和尚的含恨一掌,白決看著方生絕望痛苦的眼神,哈哈大笑:“逆流而上者,最是有趣,大師,你是戒律首座,現在苦主被你們戒律院的儘數殺了,你的公正呢?你的佛法呢?你的……羞恥心呢?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