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爭端,消於無形,旁人沒聽到王元霸的低聲細語,隻以為是他碰到了釘子,因此退讓,因此洛陽城中,倒是沒有因為白決的出麵,引起什麼騷亂。
“方才少俠說想學琴簫之藝?小老兒的姑姑琴藝不凡,正好可教少俠,以報援手之恩,這天下嘴上豪氣的江湖人多,真願行俠仗義的俠客,卻是沒有多少了。少俠若不嫌棄,還請隨我來。”綠竹翁見白決出手,心中一喜,出言相邀。
白決看著自以為得計、神態輕鬆的綠竹翁,又瞧了瞧任盈盈,與麵對寧中則時截然不同的惡念,在心裡滋長發芽。
自己雖然換了衣飾,但與白古分庭抗禮的顏值毫無遮掩,任盈盈這些有心人,想查到自己的蹤跡,還是能做到的。
想利用自己麼?挺好,白決喜歡這樣的算計,自己也不是個好東西,最適合與這些魔教妖女為伍了。
……
綠竹巷,偏僻安靜,旁邊還有條小河,白決很是喜歡,因此當綠竹翁邀白決在此住下時,白決欣然同意。
一見到竹林,白決彆的事放一邊,先尋了個不粗不細的竹竿,做了個魚杆,連上魚線、魚鉤,甩了幾竿子再說,釣了半下午,一如往常地空軍,綠竹翁在旁看著,見白決取竿不想釣了,笑問道:“少俠也喜歡釣魚?小老兒也喜歡,這釣魚得有耐心,但凡想釣大魚,過程必定艱難困苦,不知少俠以為然否?”
白決點頭笑道:“確是如此。”
兩人邊走邊談,綠竹翁有意無意的試探著白決心意,回到竹巷裡時,任盈盈已經將飯做好,菜色分明,菜香美味,廚藝明顯不似尋常百姓之家、便是權貴酒樓,也少見這般美味。
見白決毫無所動,隻是習以為常地,每盤夾了一筷子菜,嗅其香、淺嘗其味,綠竹翁讚道:“少俠是懂得美味的,我觀少俠華服駿馬、如今品食美酒、美味也是儀態不俗,莫非是士家大族出身?”
白決搖頭自嘲一笑:“我這人極不成器,整日裡忘不了美酒美味美人,本來是想清心寡欲、修養心境的,卻忍不住心中欲念,來到洛陽城這樣的繁華之地。唉,我這輩子,一好武功、二好享受,是過不了清苦日子了。”
綠竹翁暗暗點頭一笑道:“少年人好華服、好美色,是人之天性,白少俠麵相非凡,此後定當尊貴一生……”
……
接下來的日子,白決便在這綠竹巷住下了,這裡說是巷子,卻隻有十餘戶竹匠人家,彼此間隔極遠,離群索居,白決每日裡或釣魚、或與任盈盈學琴,聽著對方裝出一副蒼老聲音,言語中對自己表示關切,半真半假的情誼,看著倒也有趣。
換成受傷的令狐衝在這裡,被這樣的陌生人一關心,直接就沉淪了,畢竟在令狐衝這種人心裡,陌生人的關心,遠比父母親人的關切要“珍貴”。
但在白決這裡,可就不行了,任盈盈的出現,一開始就帶著機心,想趁著教琴時、玩溫情打動白決,這些個魔教妖女,未免把男人看得也太輕了。
不得不說,任盈盈確實手段不凡,向問天、綠竹翁,以及借著楊蓮亭殘暴,她身為聖姑的身份,收伏不少教內人心,但這點手段就想收伏白決,未免癡心妄想。
對方玩溫情,白決就玩高冷,都是千年的狐狸,跟白決玩聊齋,這小娘皮還嫩了點。
竹屋外,王元霸時不時派人送來厚禮寶物,連同那塊冰玉,不時來外麵等著,想見白決一麵。
“白小子,你收了人家的冰玉,卻又不見人家,是何道理?”任盈盈一如既往地,不放過任何一個探知白決心性的機會。
白決懶洋洋道:“這冰玉我挺喜歡,他不送來,我便上門搶了,江湖人之間爭打廝殺,當時他女婿懷璧其罪他不出手,現在輪到他自己,可就沒人給他出頭了。”
任盈盈感覺一陣怪異:“哈!你這性子,在正道可行不遠,像更像是魔教之人。”
“你也覺得麼?”白決笑了,“我一開始剛進這個江湖時,本來也是想加入日月神教的,隻是沒有加入魔教的路子,而且魔教一沒什麼了不起的武功,二沒像樣的美人,沒奈何,我隻好加入華山派,唉,也不知道師嫂現在怎麼樣了,老嶽那個畜生,M的!”
聽到平日裡閒淡儒雅的白決,直接自爆了身份,爆了粗口,任盈盈一陣驚奇,待聽到白決對寧中則念念不忘,不由冷哼一聲:“少年人戒之在色,你這小賊好大膽子,連自家師嫂也惦記,此心此意,與禽獸何異?!”
“我要是個禽獸就好了,也不至於現在這麼糾結。你和綠竹翁是魔教的人吧?找我有什麼事?”
白決在這學了一個月琴,眼見任盈盈隻是跟自己打什麼感情牌,不由一陣鄙視,明明想收伏自己去救任我行,卻不願下半點本錢,自己不用美人計也就罷了,也不送美女、就想談感情空手套白狼,特麼的你們日月神教就用這個考驗乾部?
哪個乾部經受不起這樣的考驗!!
因此,白決乾脆拆穿了任盈盈身份,兩個身懷內力的高手,在自己麵前整天晃蕩,鬼才看不出來,想想令狐衝原著中竟看不出這兩人異常之處,也是難得。
乍聽自己身份被揭破,任盈盈心中一驚,但隨即就鎮定了下來,笑道:“竟被你看出了,你什麼時候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