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白決一直都知道,一個人的品性,很大程度會受周圍影響,就像白決,在華山時就清心寡欲,專心練劍;但到了嵩山派、梅莊,就忍不住整日裡胡天昏地,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個中差彆,不是因為白決是個LSP,而是純純因為環境變化,南橘北枳。
因此,對於令狐衝步入日月神教,整日與幫鮮廉寡恥、勾心鬥角、陰險算計的魔徒為伍,白決早有心理準備,知道令狐衝早晚會變,隻不過是變多變少、時間長短的問題。隻是沒想到,他這變得屬實有點快,才不過大半年,就學會賣主求榮、背信棄義了。
不錯,挺有長進,都混魔教了,還在那講忠義,未免太過可笑。
平白而論,令狐衝多少有點主角天命,劍法天賦實在驚人,白決這麼久才領悟的劍法滯礙,令狐衝卻是剛學《獨孤九劍》時就已明白,隻是由於偏科嚴重、內力不濟、鬥劍經驗不足,這才屢次三番被白決擊敗。這樣的人若是拜入楊蓮亭一方,再受東方不敗指點,其殺傷力,隻怕不弱於左冷禪、嶽不群。
而且,雖然這個《笑傲江湖》的世界,基本是按小說來的,但也有些不同的地方,偏偏在各個影視劇裡,令狐衝與東方不敗,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羈絆,因此此時知道令狐衝投到東方不敗一方,白決也沒什麼太大意外。
至於說因為白決出現,導致令狐衝名聲不顯,以致於任我行等人並不知道他的可怕,白決也沒什麼提醒的心思,反正自己知道警惕就行了,管他們乾什麼。
“《太極拳經》在哪?東方不敗的藏書樓在哪?”白決又問了一句。
“哼!自然是在東方教主的房間案上,你若有膽,儘可取去!”楊蓮亭不屑地看著幾人,“憑你們幾個喪家之犬,也敢到教主麵前尋死!”
白決踢了他一腳,笑罵道:“告你誹謗啊!我堂堂華山副掌門,哪來的喪家之犬?”
日月神教總殿之中,富麗堂皇建築裡,白決一邊遊賞,一邊閒問著童百熊與楊蓮亭,一路穿堂過室、行完一條幽靜彎路之後,便進入到一處香氣馥鬱、仿若花穀般的彆居之內。
“好個洞天福地!”
白決看得喜歡,雖然早有預料,但親眼看到時,還是忍不住滿心驚歎,日月神教下的門徒白決也見過不少,像江南四友那般的隻是例外,多數治下百姓食不裹腹,正式教眾也多半手無餘財,高層香主堂主摟錢無數,但也卷得厲害,天天擔心被彆人陰了取而代之。
這黑木崖四麵陡壁,想要上來隻能靠吊籃上下,在這樣的絕壁上造出那樣宏大的宮殿,還可以說是“門派臉麵”,但這處花園布置之精巧,一草一木都可看出用了極大的心思,隨便一株花草的花費,都夠山下百姓吃用幾年了。
挺有意思的。
“蓮弟你來了?你……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喜歡你帶彆人來這裡麼?嗯?你帶的這幾人……”
但見花園旁的一處清幽小居之內,驀地飄出一個紅影,麵若桃李、腮紅誘人的“女人”,那女人看向楊蓮亭,見他無事,鬆了口氣,這才轉頭看向旁邊任我行幾人。
任盈盈的麵具之術,頗有粗陋,尤其顯得木訥,幾個人一起木訥,誰見了都有問題,因此此次眾人都是真麵目視人,東方不敗一見任我行,便歎息一聲:“任教主,果然是你,這普天之下,也隻有你敢上黑木崖尋我麻煩了。”
任我行看著他,心中奔湧的情緒難以壓抑,本來恨之入骨,恨不能一見麵便拚個你死我活,但此時一見東方不敗模樣,卻是心情有些複雜:“你果然修煉了《葵花寶典》!”
東方不敗笑道:“修得不對麼?不值麼?”
“值!日月神教教主之位,便是付出性命也值,更何況是割那二兩肥肉!哈哈哈哈哈哈!”任我行初時還說得認真,到最後就忍不住大笑起來,鄙夷之意溢於言表。
“嗬嗬,權勢名利,又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天人化生的妙處,任教主你果然還是不懂。”東方不敗搖了搖頭,又看向任盈盈,白決這邊,笑道:“盈盈,這一十二年來,我視你如女,教內事務,任你胡鬨也不責罰,你當知道我是真心待你,就算初時存了些‘借你安撫教內人心’的念頭,後麵這念頭也就消散了,嗯,你旁邊便是你之夫婿罷?倒是相貌一流,雖比蓮弟少了點男子氣慨,但也算人中龍鳳了。”
?
任盈盈沒有說話,她畢竟與白決相處了幾個月,知道白決狂放無忌、喜怒無常的性子,當下轉頭看向白決。
果然,剛一轉頭,便見到白決眉頭一挑,信手將楊蓮亭扔在地上,一腳踩在楊蓮亭胯下的樣子:“男子氣慨?兩個死基佬跟我說什麼男子氣慨?嗯?”
說話間,腳下又用力轉了轉,隻疼得楊蓮亭滿頭大汗,嘴角崩血、強忍著不說話,隻忍得兩眼翻白,口吐白……
“蓮弟!”
東方不敗驚急之間,整個人似乎都化成了一團紅影,疾向白決而來,快得讓人不及反應。
白決冷笑一聲,腳下用力一踢,便將楊蓮亭踢向紅影,原本不可測度的紅影,登時一頓,接住楊蓮亭的同時,也被白決迎麵一劍,逼得後退一步。
這一退,便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洶湧劍光,瞬間將東方不敗淹沒,東方不敗一招不慎,招招難擋,傾刻之間,便已被白決逼得殺劫臨身,方才揮袖揮開白決長劍,止住敗勢,旁邊的任我行、向問天、任盈盈,已是將他圍在正中,三道劍法齊殺而至,逼得東方不敗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