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雙叒叕是於隊的聲音, 我快要PTSD了。】
【這次的感覺也是詭異啊,直接擋在廣播室門口,不是擺明了不讓他們安撫其他人!!】
【陸天這還不踹門?不是, 為什麼詭異還專門強調不讓卡修進去啊!】
【臥槽!!!】
隻見原本定格的直播間畫麵一切, 變成了遠景。
海麵上驟然掀起大浪, 整艘德倫茲號郵輪像是一片即將翻倒的葉子, 被海浪推來推去。
在深色的陰影中, 隱隱浮動著灰色的觸手,它裹挾著船, 試圖把它往海底拽。
甲板上滲出的液體蠕動組合,變成了一個個人形, 穿著禮裙的美豔女人、戴著名表的知名企業家、電視上常常出現的政客……
甚至是異能者!
船體晃動引起的警報聲響徹雲霄, 許多不知情的旅客從房間門裡走出, 又被這仿若喪屍圍城的驚悚畫麵嚇得驚叫關門。
【啊啊啊!這是什麼地獄模式!分不清就算了, 還搞人海戰術,這幾百個卡修都殺不過來啊!】
【支援呢!支援什麼時候到!】
【大哥,這直播才開了半個小時, 人飛過來也要時間門。】
【各個國家好像都出動了,也不知道是誰先到。】
曙光的支援其實已經快到了,遠比眾人估計得早。
原因自然是原本坐在信息部的某冰山長了腿, 跑路速度與他言簡意賅的報告5G上傳速度,相得益彰。
基本是洛呈轉頭拿個茶杯的速度, 白景珩的位置就空了。
三分鐘後,白景珩出現在了玉衡小隊的遊艇上,險些把隊友嚇得掏槍。
“白隊?你不是在養傷嗎?”玉衡隊長將靈能槍塞回口袋,語氣驚奇。
白景珩冷酷無情:“少管。”
玉衡隊長翻了個白眼:彳亍。
“準備——”男人站直,朝前伸出手, 五指攤開,異能的波動在掌心凝聚。
“轟!”
三秒後,整艘遊艇被風馳電掣的某人砸在了甲板上。
玉衡小隊的五人迅速抓起裝備,一躍而下。
“汙染值還在上漲……這詭異吃著大餐了啊?”
“動手!”玉衡隊長是個颯爽的女人,她一話不說一招呼,“打人先打腿,確定是詭異直接乾他!”
她一轉頭:“白隊呢?”
隊友指了指甲板上的洞,有些懵逼:“他直接下去了?”
玉衡隊長:“……”
不是說白景珩是個處事不驚的嗎?這性子怎麼比她還急?
“算了,我們先收拾上麵的。”
她抹了把臉:“白雲黑土跟我清雜詭異,黃雞負責掃尾,配合水母救傷員——優先找我們同胞!”
“是!”
***********
在白景珩趕來支援的那三分鐘,廣播室外的對話仍在繼續。
“陸天,彆讓他進來!”
聽到門內傳出的聲音,陸天踹門的腳步頓住,表情驟然變化:“於隊?”
“是我。”
一牆之隔,廣播室內混亂一片,於天和渾身沾滿了鮮血,連眼睛都被血漬糊得有些睜不開。
他伸手扼著身下人的咽喉,雙腿絞著另一個詭異的腰腹,話音剛落,他一個抖腕將身下人摔出去,緊接著反手一個肘擊,打在身後那人的肩頸處。
火焰燃燒,精準地控製在小範圍內。
於天和整個人仿佛是從水裡撈出來的,偏偏散發著一股焦糊味。
感受著手下的掙紮徹底消失,於天和靠在門上,啞聲道:
“咳咳!廣播已經被砸壞了,玉雙他們在頂樓,找不到得蓮和江陵——我懷疑今晚船上有其他活動刻意分散了人群。”
“你們先去找其他人!”
“喂喂!你還好嗎?”陸天拍著門,“那你呢?”
卡修在他旁邊冷冷地道:“開門!”
於天和用儘全力抵著門,他想多說兩句話,但是他張不開口了。
如果打開燈,就會發現,整個廣播室內橫七豎八躺著“梁七”的屍體,他們都被火焰灼燒了聲帶和臉,變得麵無全非。
但於天和依舊不敢賭,不敢賭卡修發現不了端倪。
……現在隻能看陸天了。
於天和聽見了陸天急促而緊張的呼吸。
“卡修,你先去找玉雙吧,於隊交給我處理就好。”
“你們到底瞞了我什麼?”卡修的聲音冷下來,“讓開!”
“卡修!”陸天也直接貼在了門上,堅定地道,“你信我就先去彆的地方幫忙,於隊我一個人就能照顧!”
“你說於天和這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典型例子,怎麼好意思讓你看著他戰損的醜樣啊!信不信你多看一眼,他就能羞愧得哭出來,以後見麵都要躲著你走!”
在裡麵半昏迷狀態的於天和:“……”
陸!天!
他艱難地撐了一下手,試圖發出點聲響來配合陸天的話,沒注意到原本被他踹翻在一旁的詭不知何時又融化成了一灘液體。
那液體有生命般地蠕動,與其他聚集在一起。
卡修的手垂在身側,他望著陸天:“看樣子,我平時的形象確實很深入人心。”
“什麼?”陸天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卡修突然短促地笑了聲。
燈光昏暗,從陸天的角度看,青年幽綠如翡翠的眼眸眯起,脖頸的線條隨著他的動作變幻,隱沒至陰影中。
青年利落地撕下黑色襯衣的衣角,隨手將布條綁在眼前。
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陸天的手指顫抖了:“你——”
“噓。”
仿佛像是換了一個人,黑發青年身上的鋒芒不再掩飾。
他微微側頭,薄如蟬翼的刀片夾在指尖,冷淡如寒冰的麵容上,流露出一絲仿佛看見獵物的興奮。
所有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
在萬分一秒內,陸天感覺有陣風自耳邊刮過,
厚重的鐵門像是脆弱的豆腐,在寒芒閃過後徹底支離破碎。
黑發青年在千鈞一發之際拽開陸天,自己腰肢後折,腳底發力,猶如矯健的黑豹,從破碎的縫隙中穿梭過去。
“嘭!”“卡——嗬!”
重物被擊飛撞到牆壁的聲音,與一聲變了調的痛呼同時響起,但詭異甚至無法將話說完。
詭異正好撞在門旁的開關上,房間門燈光亮起的瞬間門,還能看到血液在空中四散,變成了一層薄薄的血霧,在短暫停滯後隨著重力落到地上。
長靴落地的聲音清脆,半蹲著的青年將指尖的刀片收回,緩緩站起身。
他甚至沒有偏過頭,任由鮮血灑在他的皮質風衣上,又被材質極好的外套引流而下。
他走到於天和麵前,被黑布遮擋著的大半張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卡修……”於天和斜靠在門的殘垣上,神情恍惚。
一時間門難言的情緒險些淹沒了他。
他這次似乎又逞強失敗了。
黑發青年突然蹲下身,將傷痕累累的於天和攔腰橫抱起來,後者嚇了一跳,僵硬著不敢動。
“沒事了。”青年的聲音冷冷淡淡,卻有著滿滿的安全感,“不讓我看,那就不看是了。”
他抬腿,修長的腿往前一踹,將最後的門框也給踹翻出去。
“隻是於天和,你能不能記住,越級挑戰打不過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去!卡修你做個人吧!”
那飛出的門框“咣”得一聲反彈回來,如果不是陸天反應快,就砸到了他的身上。
隻見原本的落點,陰影浮現,江陵活動著手腕從中出現。
“啊。”聽到這獨特的嗓音,卡修嘴角勾了勾,毫無誠意地道,“抱歉,畢竟你太像詭異了。”
彈幕沒想到還有這種發展,看得眼花繚亂:
【臥槽!臥槽!老公帥炸了!我當場一個托馬斯螺旋跪地!卡門永恒!】
【蒙眼play!(尖叫)褲褲飛飛!(尖叫)】
【簡直了,蒙著眼還能這麼準確一刀割喉,卡修是神仙吧?卡門!】
【這一刀揮在我心巴上了,怪不得卡修一年四季穿風衣,這也太防血了,卡門!!】
【奇怪的知識增加了.jpg】
【這個詭異又是cos誰啊,為什麼於天和跟陸天都那麼害怕卡修見到?難道是熟人擔心卡修認錯?】
【陸天認錯五百遍,卡修也不會認錯。】
【於哥被嘎五百遍,卡修也不會認錯。】
【禮貌:你們兩人嗎?】
【giao!這公主抱哈哈哈哈!於天和的大長腿無處安放!】
【詭異地嗑到了?三無大佬和他的犟種小嬌妻(?)】
【草!我才反應過來於隊本職是市級特勤隊隊長,主管D級詭異事件,怎麼每次見他都在越級打怪啊!】
【於哥:隻打高端局,輸了還自閉(狗頭)】
【我去!媽媽我好像看到了貞子!!會穿牆的貞子!】
“都是熟人啊,就不用自我介紹了。”江陵走到於天和旁邊,手疾眼快往他嘴裡塞了個東西。
於天和猛地乾嘔一聲,捂著喉嚨嗆咳起來:“你咳咳咳給我吃了什麼!”
“管恢複的,你總不能就賴卡修懷裡吧?”江陵幽幽說,“如果你再矮十厘米,也不是不行。”
這話直接嘲諷了兩個人,陸天看著眼皮直跳。
還沒等他拉架,就聽卡修冷冷地道:“於天和你就吃吧,畢竟這種期末考全麵掛科的人身上,也就這點歪門道具多了。”
江陵如同被踩著尾巴的貓:“放屁!我畫符沒掛!”
卡修:“恩,就是差點沒把銀朱給氣到辭職。”
“……我懶得跟你吵。”江陵萎了,還倔強著道,“哎,你沒瞎吧?怎麼係個布條裝高手?”
卡修:“嗤。”
僵在卡修懷裡的於天和坐立難安,他扶著卡修的肩讓對方把他放下來,對著江陵使眼色。
“我也想知道。”黑發青年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布條,朝向陸天的方向,“他們到底不想我看見什麼?”
“那個詭異偽裝成誰了嗎?”
於天和瘋狂使眼色,剛才還跟卡修置氣的青年伸長脖子往室內一看,也漸漸收起了麵上的表情。
之前的詭異被於天和燒毀了麵容,而現在這個搞偷襲的,隻有脖子上被卡修一刀劃出來的致命傷。
留著小辮的青年雙目緊閉靠在牆邊,燈光映得他臉色慘白,他麵容還殘留著不可置信,連身上的裝扮都是最常穿的。
江陵黝黑的瞳孔與於天和求助的目光交彙,連空氣都變得冷凝了。
“卡修你還是繼續當瞎子吧。”江陵當機立斷地道,“這詭異長得可真辣眼睛。”
於天和的嘴角猛地抽搐起來,與陸天的眼皮跳動頻率都快相當了。
大哥!!你這說得也太拙劣了!
不料對他們的遮掩將信將疑的黑發青年,此刻隻是簡簡單單地應了一聲,還真就不追查了。
兩人:“……??”
【哦哦哦!江陵!學院成員露麵喜加一!】
【嗅到了歡喜冤家的味道,難得見卡修那麼懟懟。】
【救,在異能學院裡也要考試……橋豆麻袋,畫符?!畫符我可以啊!我最會鬼畫符了!】
【我是蜀道山一百零八代弟子!!收了我吧學院!我不僅可以畫符還會算卦!】
【要命,那個死掉的複製體,不會真的是卡修認識的人吧?為什麼江陵的態度也變了?】
“先出去吧。”江陵側著臉、從劉海的縫隙裡看卡修,勾起嘴角桀桀笑著,“還有個好消息,安十初我找到了~”
“是我找到的~”
“嗯?”卡修頓了頓,有些訝然,“他在船上?”
“嗯。”江陵道,“狀態不太好,但不影響行動,具體的等解決完詭異再說。”
“等下!”陸天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的失蹤……路不會也在船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