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聞姣隻是沉默。
姬餘煜走過來,他唇角揚起惡意下.賤的笑容,水蛇一樣纏繞上聞姣的身體,在身後摟住了女生的腰,下頜搭在她的肩窩處。他沒敢真正落上去,假意將唇隔著空氣,tian吻過她的脖頸,“哥哥,看不出來嗎,我自己送上門來求姣姣艸我啊。”
姬令清猛得用力攥緊了指尖。
他看著聞姣,眼眸染上血紅,似乎下一刻就會有一滴血從眼角墜落下來。
聞姣沒有否認。
她有些太累了,女生微微抿唇,想著算了,就這樣吧。
姬餘煜其實很會察言觀色,因此他能夠了解女生的心意,在此時偽裝出自己應該有的樣子,“哥,不是你先讓姣姣標記我的嗎,你知道的,被標記太爽了。啊,你沒被標記過,應該不清楚,骨髓裡好像都泛著舒服的癢意,所以我就自己爬來找姣姣了。”
姬餘煜看著姬令清,在一瞬間感覺到了某種快意,“姣姣一直都很溫柔的,又很善良,她被你弄得很傷心,於是被我逼迫著,設計著,沒辦法,隻好滿足我…”
姬餘煜的話未說完,就被姬令清從女生身旁扯下來,一直都表現得溫潤靜雅的男子,丟棄了以往的教養,眼眸發紅,手指握成拳,憤怒的打在自己雙生弟弟的臉頰上。
聞姣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眼眸認真的落在他們的身上,注視著他們的容顏,身體。
分不清了。
女生離開了房間。
將他們丟棄在身後,她叫了司機,讓司機將自己送回了彆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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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家與姬家退婚了。
兄弟相殘是醜聞,消息被壓了下來,姬餘煜被姬冰送離了南流景,姬令清被轉學,離開了莫迪洛維。
聞姣後來與姬冰見了一麵,久浸官場的男人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很深。白澤與姬冰完成了利益交換,即便沒有聯姻作為橋梁,雙方的合作也繼續推進完成了。隻是某個瞬間,男人與聞姣視線交彙的時候,她能夠在這位議員的眸中看見對她極深的厭憎。
姬宅,姬餘煜在家中扭曲掙紮著,他被捆上了束縛繩。男生還妄圖像是從前那樣逃離,他差一點就成功了,卻在門口遇見了等在那裡的姬冰。
男人讓侍從重新壓著他回到房間中。姬餘煜的戰鬥素養很強,即便學習的都是野路子,沒經過正統的訓練,也令他像是刀鋒一樣尖銳,可他顯然敵不過幾個已經成年的擁有A級精神力的Alpha。
姬冰冷冷得看著重新被鎖在床上的姬餘煜。
少年對他瘋癲的笑著,唇角咧開,幾乎要撕裂,他充斥著恨意的眼眸看著姬冰,用力的咒罵他,手腳掙紮著,在肌膚上磨出血痕。他似乎要將這些年積攢的戾氣都宣泄在室內的人身上,要將自己和他人都刺得鮮血淋漓。
姬冰看著他,突然冷笑了一下,“這些年,我費了那麼多時間精力,想讓你變成一個omega,卻沒能成功。可現在看看你,可真像是個omega。”
姬餘煜突然安靜了下來,他不再繼續掙紮了,少年仰起頭,看向了他的父親。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這樣認真的注視過他。還是一樣的虛偽,冷漠,讓他惡心的想吐。姬餘煜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帶著惡意的笑起來,“那說明了你的無能。”
出乎姬餘煜的預料,姬冰並沒有流露出生氣的情緒,他點了點頭,仿佛承認了他的說法,“的確是我教子無方,將你教成了彆人腳下的狗。”
姬餘煜的胸膛起伏,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次是纏綿的,快樂的笑容,“你說得對,姣姣隻需要幾個月,就能讓我心甘情願的成為服侍她的狗,我就願意當她的狗。你就算將我關起來,把我扔到遙遠的地方,我也會聞著味爬回來,重新回到她腳下。”
姬冰諷刺的看著他,眼眸中帶著輕視,是對不成器之人的蔑視和嘲諷,“你若是真能夠從小水的手中搶到他的東西,讓聞姣將訂婚之人更改成你,我還能高看你幾分。可你呢,無能,懦弱,丟儘了臉,去給彆人當狗她都不想要。”
姬餘煜的臉色隨著姬冰的話一寸寸白了起來,他強撐著的偽裝碎裂開,暴露出灰敗的內裡。
姬冰注視著他,聲音冰冷,“你不是一直想要成為Alpha嗎,我現在同意你的請求了。我會將你送到軍隊裡,能不能爬回來,取得自己想要的,就要看你是否和那具畸形的身體一樣,隻是個廢物。我希望你能讓我看得上你,雖然你也一直隻能讓我與你母親失望。”
姬冰的眸中浮現出了些疲憊,他轉過身離開房間後,才在日光中流露出了幾分衰老的姿態。也許他應該早就想到會發生此時的事情,有那麼一瞬間,他在內心中真的覺得,他教子無方。
…………
姬令清在被迫轉學之前,又癡纏的追逐著女生的蹤跡,想要再見到她。
他一開始,在酒店房間中看見姬餘煜時,他真的太過憤怒,生氣,思緒僵硬,身體冰冷,心中在一瞬間升起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在那一刻,姬令清才發現,他無法容忍姣姣背叛他,他會死的。
可後來他冷靜了,又開始恨自己,恨姬餘煜,恨他被他的三言兩語勾出了嫉恨。姬令清明明清楚的,姣姣是最好的女友,她不可能主動做出任何會傷害他的事情,他不應該對她有一絲懷疑,都是姬餘煜的錯,都是他硬生生插.在他們之中,是他費儘心機要破壞他們的感情。
姬令清什麼都不在乎了,他隻知道自己沒辦法失去聞姣,他明明是那樣愛她啊,愛的可以把心挖出來拿給她。
他想,姣姣無論做什麼都行,怎麼樣都沒關係,隻要她還要他,還允許他待在她身旁就好。他絕對不會再對她發脾氣,不會再欺騙她,不會對她有任何要求,他可以做她最乖巧的人偶,全身心的依附著她而活。
隻要聞姣給他一點空氣,他就能夠努力汲取著,讓自己生存在她的身邊。
姬令清不能接受聞姣與他退婚的,隻要稍微想象這一點,他的身體就會產生疼意,他會窒息,他會就這樣死去。
他像是被種在星球上的那朵玫瑰,聞姣離開他時,就是他枯萎死去的時候。
姣姣不會知道他的愛意有多強烈。
像是雙倍的愛意一起積攢在他的胸膛,他能夠為她去死。
姬令清跪在彆墅旁的小路上,雨落下,一直都最心疼他的姣姣沒有走出房間。
即便是再卑微的事,姬令清都能夠做。隻要姣姣不與他退婚,他什麼都能夠做到。
最後是姬家的人將他帶回了祖宅。
姬令清生了一場病,他昏昏沉沉的,身上發著高熱,有幾次幾乎失去了呼吸。
可聞姣沒有一次來看他。
後來姬令清就痊愈了,墜在最深的黑暗中時,他又感覺到了恐懼,太黑了,他懼怕自己死之後,就再也見不到姣姣了。
於是死亡比活著變得更加可怖。
他跪坐在臥室中的桌案旁,長久的寂靜的坐著,他不知道自己在想著什麼,好像什麼都沒想,像是一具人偶。
燭光搖曳,姬令清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他的雙手僵硬的找出了被自己藏起來的婚服。婚服已經做好了,可他再也沒有穿上它的機會。
他低下頭,將臉頰埋在了鳳凰的刺繡中,終於壓抑的嘶啞哭了起來。
姣姣還沒有標記他。
他什麼都沒有。
再也不會有了。
姣姣不要他了。
姬令清抬起身子,他的手在桌子上摩挲著,指尖觸碰到了冰涼的剪刀,他的視線落在那尖銳的金屬上。
姬令清在紅色的燭火下,穿戴好了那件紅色的婚服,那是一件嫁衣,一件裙子。他以為,姣姣會喜歡他為她穿裙子的模樣。
他對著圓形的鏡子,清淺的笑了笑,容顏艶麗,精致,將剪刀對準了自己的後頸。
姣姣沒有碰觸過的地方,就不能讓彆人再碰了。
尖銳的金屬用力落下,血花綻放在銀色的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