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徐笑巡與黃家與天楓府各大勢力的博弈,現在今時不同往日,徐笑巡死了,事情進入了風林肅眼中,一個不得勢的皇子相比於江北道指揮僉事,鎮安司一道之地最高長官,七皇子還不夠看。
易塵不是風林肅,可是他黃家主也不是七皇子啊。
黃家主沉默了一會:“大人不遠萬裡前來,我黃家願意奉上白銀十萬兩給鎮安司修繕宅院,為大人查案略儘綿薄之力。”
“十萬兩,不夠,我要一百萬兩!”易塵斬釘截鐵道。
“不可能,此事絕無可能,把我黃家賣了也值不了這麼多錢。”黃家主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
“家主莫急,此事黃家不用花錢,甚至還有得賺。”在易塵的傳音授意之下,李師爺開口說話了。
“黃家帶頭捐銀,遊說天楓府各大豪族巨商一起出錢,黃家主捐二十萬,其餘人捐剩下的八十萬,所得銀錢,咱們二八開!”
此言一出,黃家主都驚了。
祈元等人也驚了。
紛紛見了鬼一般瞧向笑眯眯喝茶的易塵。
“家主放心,為了配合你的遊說,我今天就先把作惡最多的一家先給抄了,他們留下的市場空白便由你們各大勢力自己分,家產充公。”
“祈兄,這件事待會就由你去辦了,把鎮安司的卷宗證據帶過去,可不能乾那種不教而誅的事。”
各大家族豪商能做這麼大,屁股底下都有一堆爛事。
易塵嘬了一口茶水慢騰騰的說道。
語氣卻是森冷無比,飽含威脅。
現在徐笑巡死了,事情上了稱,活該他們天楓府倒黴,他們的老關係除非通到了風林肅那裡,不然都是白瞎。
好似當初千月如借著由頭將龍江府陳家連根拔起一般,借著給徐笑巡查案的由頭,易塵抄幾家也是絲毫不擔心。
“大人好手段。”
“我需要一點時間,明天給大人答複。”黃家主咬著牙道。
他也是聰明人,豈能聽不出易塵的畫外音。
敲山震虎!驅虎吞狼!
今日抄的那一豪商不僅僅是為了給他遊說打開局麵,更是威脅。
湊不齊這一百萬兩,就拿他黃家抵!
今日能拿抄家的那一戶的市場份額給彆人分肥,安撫其他家族,明天就能拿他黃家開刀!
…
…
出了黃府後,祈元滿臉振奮之色。
不似其他州府,他天楓府鎮安司受到的窩囊氣實在太多了,天楓府各大勢力盤根錯節,利益格局早已定下,他鎮安司做事也隻能小心著來,何曾有過今日如此霸氣之局麵。
“易大人,你說抄誰的家。”祈元興奮道。
他手下的兩個千戶也是紅光滿麵。
“隨便抽一個風評最差的吧,這個是小事,祈兄,你先告訴我,徐笑巡鎮撫使到底是怎麼死的?”
輕飄飄一語,一個家族興衰就在易塵口中定下,易塵入城半日,這時才開始詢問徐笑巡的案情。
時間過了幾天,想來鎮安司方麵高手已經查明了徐笑巡的死因。
“回大人,徐鎮撫使乃是死於陰幻催心掌之下。”
“徐大人追查天楓府附近人口失蹤案多年,好像最近有了重大發現,我與他共事多年,發現他死前幾日行蹤神秘,隨後就傳出他死在府邸之內。”
“對了,徐大人有一愛侶,乃是十年前所納,徐大人出事後此人便杳無蹤跡,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我懷疑是陰幻魔宗所為,隻有他們有這種高手與實力,還有野心,來挑戰我們鎮安司。”
“陰幻魔宗功法詭異非常,擅長隱匿行蹤,迷惑他人,隻怕天楓府周邊人口失蹤之事也是他們暗中所為。”
祈元此時已經被易塵的實力與手段折服,決定上易塵這艘船,自然是倒豆子一般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全部抖落了出來。
雖然他不喜歡徐笑巡的古板守舊,擋了他的道,但是多年共事,上司無端死在自己府邸之內,對此他也是心有戚戚然,頗為義憤。
陰幻催心掌,又是陰幻催心掌!
易塵的眉頭緊緊的簇擁到了一起,他想到了自己與陰靈妃的相遇,以及自己被暗殺的經曆。
“莫非真是陰幻魔宗想趁著如今天地異變,想當這個出頭鳥搞一波大的?”易塵心中暗道。
“祈兄,徐笑巡鎮撫使的伴侶是什麼身份來頭,必須派人嚴查。”易塵感覺徐笑巡消失的伴侶才是此案的關鍵人物。
“大人,我早已派人手暗查了,可惜此人就好像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一般,驀然出現與徐鎮撫使在一起,如今又驀然消失。”祈元苦笑道。
…
…
夜晚,有星無月。
金翼城,王府。
七王子越金翼好似謙謙君子一般,穿著便服在府中接待黃家主。
麵對著笑意盈盈的七王子,黃家主卻是神態愈發緊張,就連屁股都隻敢半拉屁股挨在椅子之上。
他可是知道把自己扶持起來的七王子手段有多狠辣。
“所以說,那義成子給你下了最後通牒?”
“我倒是小覷了此人,如此手段當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當真會借力打力。”
“殿下如此看得起此人?此人頗為貪財,或可利用。”黃家主猶疑道。
“你說呢,此人進城不過半日,便先是懾服了鎮安司諸人,把他們綁上了自己的戰車,花的錢還要你們掏,你現在覺得此人厲害嗎?”
“若此人真能為我做事,財物資源,我可隨他取用,我就怕此人根本喂不飽啊。”
“甚至,就連貪財這一點也不過是他放出的煙霧彈罷了。”
“那殿下,我此番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黃家主小聲問道。
“形勢比人強,你照他的去做吧,最近一段時間那些臟活都停一停,該處理掉的處理掉。”七王子頭痛的用手揉了揉眉心道。
吱呀一聲,黃家主告退,大門關上。
大殿內光線為之一暗。
唯有兩旁的燈籠照清了案前之人的臉龐,滿臉寒霜,陰沉無比,七王子將麵前的一尊琉璃酒盞驀然擲於地上,摔個稀碎。
“混賬!這義成子竟敢如此欺我,我必殺此人!”七王子厲聲道。
就在此時,門吱呀一聲,再度打開,一個黑袍老者從門外走了進來。
赫然是昨日截殺易塵的那位黑袍老者。
“鬼老,你回來得正好,你昨日截殺那義成子,與此人交過手,此人修為幾何?”
黑袍老者深知麵前的這位殿下表麵寬容的麵龐下是何等涼薄寡情之輩。
尤其是隨著那邪法修行日益精深,更是喜怒無常,完全無法揣度。
沉默了一會,他還是不敢告訴七王子自己的萬魂幡都被自己自爆了這才跑路脫身。
若是知道他功行大減,他怕這位殿下起彆的心思。
“義成子,不差!”黑衣老者硬著頭皮道。
“不差是多差,你的萬魂幡呢,你的萬嬰鬼靈將呢?拿出來讓我瞧瞧。”七王子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