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露寒煙冷。
隻有稀稀拉拉幾點星辰掛在夜空。
易塵披著黑色大氅行走在外殿附近,此時距離黑滅天來襲的最後期限已經隻剩兩天了,不知為何,易塵心中一直縈繞著一股淡淡的不安。
他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之前他教自己的好徒弟張捕頭的時候曾經和他說過,你碰到不合理的事情時,你就找場上的豬,如果你找不到場上的豬,那麼伱就自己照照鏡子。
合歡宗的人脈廣大,黑滅天為何敢放出豪言,十五日後親上合歡宗提親?
易塵根據琴韻宗主以及前來助拳的幾位真君的反應,他感覺黑滅天的實力應當不是格外強大,能比肩新月級入道真君已經是頂天了,起碼對他們如今的陣容起不到碾壓之勢。
既然如此,智商正常之人不應該提前出手,打合歡宗一個措手不及嗎?
可是黑滅天卻是反其道而行之,用各種手段威逼施壓,這種操作簡直就是在資敵。
在易塵心中這是不亞於將機槍陣地平移六米的窒息微操。
一尊大概率修煉到入道級彆的邪道強者,是豬?
事有反常即為妖。
此事定然有蹊蹺。
還有蓮花城之前的動亂,現在想來讓易塵心中也是有些疑惑。
在他看來,屍長生此舉簡直沒把合歡宗當人,有些過於自信了。
“誒,誰是豬?”
“總不能我是豬吧….”
心情煩悶下易塵便想著出來透口氣,順帶巡視下和合山周圍。
若是黑滅天不講武德提前攻山,那就好玩了,還是自己仔細查探一番比較放心。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間月光下一道火紅身影款款走來,熟悉的裙甲,黑色羅襪。
“張道友,好巧啊~”甄軟巧笑倩兮,一副假的不能再假的偶遇神情,“我是特地為了白天你幫我痛毆了那討厭的元勁來道謝的,此人就和蒼蠅一樣,惹人生厭。”
“我偷了我娘珍藏的一壺好酒,仙人醉,你要不要嘗嘗。”
翻掌間一個青色瓷瓶出現在甄軟的纖手之上。
易塵鼻頭翕動,隔著瓷瓶他都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酒香,光是聞上一聞都讓他感覺精神活潑了幾分,隻能說不愧是琴韻宗主的珍藏。
“小事一樁,不過一個比較狂妄的小家夥而已,雖無驚世智慧,但天資在普通修士當中算是不錯了。”易塵不置可否的點評了一句,此時的他站位不知不覺間已經放在老一輩修士的位置了。
白天毆打小朋友的事早已不放在他的心上,此事實在不值得吹噓。
接過青色瓷瓶,美滋滋的淺酌一口,易塵頓感五臟六腑都好像得到了洗滌一般,以他如今對身體的掌控,竟是感覺身體強度比之前再度強化了一絲。
雖然進展十分的微弱,哪怕以他如今覺醒體內二十八竅穴的掌握力才能勉強察覺出來,但能對他如今的體魄起到作用,這個效果無疑是極其驚人的。
“好喝嗎?”
“你試試不就完了,下次彆順琴宗主的酒了,我怕你被琴宗主打。”
“就這一瓶了,你再想喝也沒了。”
甄軟吐了吐香舌,接過酒瓶,淺嘗一口,一時間雙頰緋紅,頭頂冒出了細密的蒸汽。
“對了,張三,你大晚上出來乾嘛啊。”
“不是有值守弟子嗎?”甄軟忽然開口說道。
“有些不放心,出來巡視一下。”
“那我和你一起吧。”
不知不覺間一隻素手又挽住了易塵的手臂,美妙的觸感傳來,易塵抽了抽手,沒成功,索性便作罷。
意誌-10,當前存量,20.
兩人安靜的行走在和合山上,踩著厚厚的落葉,卻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山穀之中,兩人順著石壁行走,月光下甄軟的臉頰越來越紅,靠的越來越近。
忽然間,一道傳音在甄軟心中響徹。
“甄道友,蹲下。”
“啊?”一時間甄軟臉紅到了脖子根。
“有人來了,可能是條大魚。”易塵的傳音帶著一絲喜色。
深夜加班,終有收獲。
巨力襲來,易塵拉著甄軟來到了石壁下的一方巨石背後隱藏,法力流轉間兩人的氣息竟是與石頭一般無二。
不多時,一道破空聲傳來。
一個熟悉的身影扛著一個口中塞著一團衣服殘骸的女子悄然掠了下來。
一時間,易塵與甄軟都有些心下震驚。
此人竟是白日被元勁打成豬頭的秀風,不過在丹藥的療養下,此人此時的麵貌已經恢複如初。
不過不同於白日中的風度翩翩,此時的秀風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絲陰鷙與戾氣。
一道清晰響亮的耳光在山穀中響起。
“賤人,這裡咱們可以好好玩玩了,沒人打攪我們。”
一樁樁奇怪的道具被秀風從儲物戒指中取出,鞭子竟是此中最為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