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什麼都不管不問,那是態度問題,可咱們要是真抽不出來人手,那就怪不得咱們大乾了。”
“想要馬兒跑,又想讓馬兒不吃草,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公公,事情真的已經沒有任何轉圜餘地了嗎?這這樣,會死很多人的。”
“會有無數百姓死在這一次浩劫之內。”
鐵獅將雙手攏在袖中,指節因為過於用力而變得慘白一片起來,他再度出聲道。
這一次,中年儒生聽到鐵獅的嘶聲之語,也是沉默了起來,半晌後他才抬起頭道:
“鐵獅,可能這就是人生吧。”
“這些邊境上的百姓是籌碼,咱家又何嘗不是被推出來的小卒。”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中年儒生將茶杯重重放下再道,激起的茶湯竟是將桌麵打濕了一片。
“公公,天星宗不是傻子,不會允許咱們這樣首鼠兩端的舉動!”鐵獅搜腸刮肚,終於再度尋到了一個理由繼續追問道。
“鐵獅,你以為隻有你是好人,體恤羊城百姓,咱家便是那無情無義的惡人嗎?咱家也是出身清水郡,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是,沒有辦法,這是朝廷袞袞諸公定下之事。”
“吾可以再告訴你一個消息,不止是咱們大乾,如今東陸之上的過半宗門也如同咱們大乾一般在作壁上觀,甚至有些直接與拜鬼教暗通款曲。”
“你真要較真起來,咱們大乾還是要臉的。”
“天星宗和掩月宗他們不是神,真要大動乾戈,那麼這一仗也不用打了,整個東陸瞬間便會大亂,處處烽煙。”
“而且,天星宗和掩月宗高高在上已經很久了,袞袞諸公忍他們也很久了,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當然,為了不被槍打出頭鳥,陛下有著口諭,吾等可以大開府庫,以珍寶、玉錢為酬,私下裡邀請願意與拜鬼教、真血教作對的豪傑去平亂。”
“隻要.他們不怕有命賺,沒命花的話。”
“總之,大乾的精銳不能為他人前驅,死在黎明到來之前的黑夜當中,這是咱們將來與幾大勢力討價還價的本錢。”
中年儒生深深的望了一眼麵前的男人,見其雙目通紅,目眥欲裂,一時間不禁有些心生憐憫起來。
他輕輕拍了拍麵前如同雄獅一般男人的肩膀道:
“鐵獅,你是個忠勇的漢子,但是隻有忠勇的人往往是活不長的。”
“今日公公贈你四個字——事緩則圓!”
“不要太悲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重賞之下,咱們可以邀請散修當中的高手去蹚這趟渾水就是。”
“如此一來,無論對百姓,對天星宗,對朝廷,甚至對大陸對麵的異類,咱們也能有一個交代。”
“吾大乾積攢了無數年的玉錢、珍寶、丹藥、法器,可不就是準備使在如今這般時候嗎?”
“所以,且等且看吧,不要做傻事,你是鐵家之人這一層皮在如今大變局之下,什麼也不是!”
再度警告了一番鐵獅之後,中年儒生廣袖一拂,當即大步邁出了房間,隻留鐵獅於房間內怔怔不語,燭火搖曳間,其挺拔的背影也不由得微微佝僂了起來。
——
山雨欲來風滿樓。
今天的羊城格外熱鬨。
日上中天之時,又有一列人馬自遠方疾馳而來。
為首之人瘦得如同麻杆一般,仿佛風一吹就能將他那纖細的腰肢給吹斷。
在他身後則是七八個頭發花白的番子,隊形散亂,左顧右盼,若是易塵在此,定然知曉這種人有一個統一標簽,叫做老油條。
不過易塵當然見不到這一幕,因為此刻他已經在花滿樓飄到失聯。
雖然今天是他將宅子抵押給了羊城內三大家的日子,但是羊城內三大家今天已經在開席了,自然沒有人拿著契約來煩他。
當然了,他們真有這個心易塵也不怕,當日他寫的地契可是搗鼓了一陣,做了一點手腳之後提前寫好的。
這種手法叫化學,是前世易塵無意中見到的一個小配方,功能也很簡單,若是易塵沒有猜錯的話,現在三大家若是有人打開那抵押文書,便可以發現上麵毛都沒有,就是一張白紙。
沒辦法,誰讓他義成子前世就是這樣一個進獄係人才,驚世智慧早已溢出,雖然這個技能前世沒有用上,但是現在可不就用上了,這就叫技多不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