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不說多麼友善,但餘溪風了解她,她不會主動害人。
隻這一點,便比在路上時刻提防要強出許多。
前世餘溪風就躺在這張床上,休養了足足一周。
一種更深的不安抓住了她。
幸存者之間沒有分享食物的習慣。
前世這個時候,餘溪風的腿受了傷,身上的乾糧,緊著吃,最多隻有五天。
乾糧耗儘之前,如果沒能恢複過來,就隻有死。
餘溪風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她看見自己的傷口,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夢中並不疼。
但是她絕望極了。
每一分秒都像是等死,緊迫感充滿她的心臟。
阿越進進出出,隻等著死了之後,把自己給抬出去。
老太太每天會給餘溪風倒一杯水,放在她的床頭。
哀求是沒用的。
並不能為她爭取更多。
餘溪風就那麼一天天的熬。
老天眷顧。
第五天的時候,她能下地了。
後來便與阿越搭檔,一起出去拾荒。
但是在夢裡,那條受了重創的腿卻沒有好。
反而一點點的潰爛,逐漸失去知覺。
餘溪風深深地沉浸在這個夢裡。
額上見了汗,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章秋見到她這副模樣,把餘溪風叫醒了。
餘溪風睜開雙眼,盯著章秋看了好一會兒。
鬆了很長的一口氣。
她離死亡曾那麼的近,
原來她是如此恐懼。
即便隔了一世,再想起來,依舊心有餘悸。
死裡逃生,虛驚一場,隻有體驗過,才知道這是再美好不過的詞語。
這一次不一樣了。
她的運氣總是很好,能一次一次的死裡逃生。
餘溪風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章秋的眉眼。
章秋低下頭,讓她的手不用舉得那麼高
觸覺比視覺更讓人覺得真實。
這一世,她甚至可以做得更多。
阿越掀開簾子進來。
“喂喂喂,不許在我的床上亂搞。”
章秋臉上一紅。
餘溪風氣定神閒:“首先,我沒有亂搞,其次,我付了租金,請你下次進來,敲個門。”
“哦,不好意思,剛剛忘了。”阿越笑起來。
她有兩個酒窩,卻並不會讓人覺得可愛。
反而讓人覺得,賊頭賊腦的,好像憋著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