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把人都拉開,柳思思就如同一條缺了水的魚,連翻騰的勁都沒有了。
果然,大家剛散開,巡邏的獄卒就到了。
看到柳思思被揍成那死狗樣,隻當沒看到,徑直走了。
這一夜,黃姨娘她們出了一口惡氣,雖然知道明日就要起程,也睡得踏實。
柳思思在地上哀嚎了半夜,也沒人管。
後半夜爬起來,縮在牆角眯瞪了一會,就天亮了。
牢房門被打開,獄卒如狼似虎的衝進來,拿棍子敲打著牢門:“起來,都起來——”
動作稍微慢一點的,就挨上一棍子。
大家吃痛,不敢再磨蹭,都站了起來。
獄卒們示意幾位姨娘都伸出手來,拿身子將姨娘的手束住,唯獨放過了柳思思。
柳思思心中又升騰起一點希望來,對她格外優容,是不是,她不用去流放了?
立刻就有人看不順眼,小聲的嘀咕:“為何她跟我們不一樣?”
柳思思昂著頭,還沒來得及說話。
獄卒就冷笑出聲:“她?外頭有驚喜等著她呢!”
說完,就拿著棍子,將附近幾個牢房一並都要流放的人,如同趕著羊群一樣,趕出了牢門。
一行人排成一行,慢慢的往大牢外頭走。
出了大牢,外頭是個冬天難得的大晴天。
這麼多人出來,吸引了外頭不少人的注意。
從牢裡出來的人,都很久沒進過天日了,看著這晴朗的天,刺目的太陽,一個個都落下淚來。
卻還來不及感傷,就被催著往前走。
上了門口的囚車,這一批被流放到西北的人,加上隔壁男牢裡頭的,足足幾百號人,一起彙合浩浩蕩蕩的被拖到了城門外。
黃姨娘她們坐在中間的囚車,努力探頭想看清楚前頭那些男牢房裡頭出來的人裡頭,有沒有傅知易的身影。
隻可惜她們頭都快望斷了,也沒看到,反而還挨了幾棍子,隻能縮了回去。
這一路,自然不少人圍觀。
有人指指點點,有人麵露嘲笑,也有人同情,更多的則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跟著囚車一路跑,還一路拍著巴掌笑。
臉皮薄的人早就赤紅了臉頰和耳朵,拿袖子擋住了臉。
更多的是被這些日子的牢獄生涯折磨得麻木的人,木愣愣的坐在囚車裡頭。
不管街邊圍觀的百姓如何的嘲諷,隻充耳不聞。
囚車軲轆轆的慢慢駛到了城外長亭處停了下來。
將一乾人等都趕下了囚車。
長亭附近已經等候了不少人。
這些都是被流放的這些人的故交親眷之類的,阻攔不了他們被流放,隻能在流放出京之日,過來打點一下押送的衙役官兵,讓他們路上的日子好過一點。
有心的人,預備了零碎的銀錢,還有厚實的衣服和藥材。
畢竟這一路北上,才出正月,正是冷的時候,不穿得厚實一點,隻怕扛不過去。
這些人抱在一起哀哀哭泣,萬般不舍。
更多的則是麵子情,匆忙塞一點銀票什麼的,再叮囑幾句,勿要辜負皇恩,就告辭而去了。
黃姨娘幾人是沒報任何期望的,畢竟她們的娘家人,要麼唯恐避之不及,要麼就是早就被發賣到不知道哪裡去了,誰還會惦記她們?
結果卻沒想到,卻在路邊看到了趙氏帶著倫哥兒還有幾個丫頭和家丁圍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