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們,匆匆走了過來。
大家相顧一時無言。
倫哥兒幾日的功夫,就似乎長大了,看到傑哥兒,眼圈紅紅的上去握著他的手:“傑哥兒?”
傑哥兒卻眼神木訥,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動。
倫哥兒還以為傑哥兒生他的氣了,小聲討好的解釋:“傑哥兒,我不是故意丟下你的,我,我這些日子一直想著你,今天特意求了母親來見你,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黃姨娘悲從心中來:“倫哥兒,不是傑哥兒生氣不理你,是他受了驚嚇後,就變成這個模樣了——”
趙氏聽了這話,也嚇了一跳,認真看了傑哥兒幾眼,忍不住眼圈也紅了。
不過她要強,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你們心裡都怪我心狠,隻顧著自己脫身,沒拉你們一把!你們怨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有倫哥兒和瑜姐兒,我得顧著他們!總不能給為了你們,而不顧我的孩子吧?”
“也彆覺得我對不住你們,做主母這些年,我自認為不算太苛刻了。你們要怨,要恨,就恨三爺吧!若不是他心比天高,又被柳思思那個賤人挑唆,去為三皇子和德清大長公主做事,又怎麼會有今日?”
“三爺前些日子得臉猖狂的時候,享福的是柳思思那個賤人,咱們那個時候在侯府裡,看人臉色過日子。”
“三爺落魄了,咱們這些人倒是都受了牽連!”
“好歹咱們也相處過一場,這些年來雖然互相有看不順眼的時候,可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今日我來送送你們。”
“那些官差我已經打點過了,路上不說照顧你們,起碼不
會刻意磋磨你們。”
“我也給你們都預備了厚衣裳,還有一些藥材吃食,你們這一路上都用得上。”
說著,一揮手,後頭幾個丫頭就送上來幾個大包袱,現場打開。
裡頭是一件件厚實的棉衣棉褲,一人一套。
趙氏親手遞給黃姨娘的時候,不著痕跡的捏了一下黃姨娘的手,在她看過來的時候,拿眼神示意了一下她手裡的棉衣。
黃姨娘有些明白,又好像沒太明白。
趙氏壓低了聲音:“你們的棉襖裡頭的都縫了小額的銀票,還有一些碎銀子,留著路上花銷,到了西北,也有用得著的地方。”
黃姨娘眼神一震,看著趙氏,說不出話來。
趙氏後退了一步,神色又冷淡了下來:“這是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後一點事情了,今日一彆,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任何乾係了。”
幾個姨娘心情複雜的抱著厚實的棉襖棉褲,都怔住了。
趙氏送完東西,就招呼還拉著傑哥兒手不放的倫哥兒要走。
倫哥兒卻舍不得傑哥兒,小聲的哀求道:“母親,能把傑哥兒帶走嗎?”
黃姨娘聽了這話,和倫哥兒一樣,期盼的看向趙氏。
在兩人的期待中,趙氏狠心的搖搖頭。
黃姨娘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不過看了看手裡的棉襖後,那點怨懟之心煙消雲散了。
一咬牙,拉過傑哥兒,噗通給趙氏跪了下去,咚咚咚給磕了三個頭。
其他姨娘也哄著眼圈跪下跟趙氏拜彆。
趙氏彆過頭去,不忍再看。
倒是柳思思魂不守舍的,在一乾人中沒看到傅知明,心裡正焦急呢。
對趙氏和幾個姨娘之間的互動,都隻做沒看到。
踮著腳不時的往周圍看去。
終於,人群被推開,幾個官差衙役推著一輛獨輪車過來,車上躺著一個生死不知的人影。
柳思思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就看著那獨輪車朝著這個方向推了過來。
端端正正的停在了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