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席上他喝了不少酒,吐息也染了酒香,並不難聞,叫人醺然。
殷承玉仰起臉,冰涼的手順著衣襟鑽進去,貼在溫暖的胸膛上取暖,唇也跟著追過去,若即若離輕觸他的側臉:“你可覺得委屈?”
他不是沒想過讓薛恕恢複身份,不必再頂著太監的身份。但思來想去,外男出入宮中、頻繁留宿易遭人詬病,總沒有內侍方便。
“陛下所願,亦是臣之所願。”薛恕側臉迎上他的唇,咬住,細細密密地親吻:“若非如此,如何常伴陛下左右?”
殷承玉低低笑起來,錯開臉附在他耳邊,舌輕掃他耳窩,聲調喑啞:“堂堂九千歲就這點出息?”
薛恕被激,收緊手臂將人抵在床柱與身體之間,惡狠狠親他。
殷承玉很喜歡薛恕的親吻,他越是凶狠,越是難以自抑,越是叫他分明的感受到那洶湧澎湃的情愫。
他喜歡薛恕為他失控的模樣。
手掌抵著薛恕的肩,殷承玉將他往外推了推:“朕乏了,你先伺候朕沐浴。”
說是這麼說,但貼近的身體卻未曾分開絲毫。
薛恕喉結滑動,目光牢牢鎖定他,像一隻急於進食的野獸:“臣先替陛下鬆鬆筋骨,再伺候陛下沐浴。”
說著已側過臉拉開床頭的抽屜,去尋常用的脂膏。
往日裡隻放著脂膏的抽屜裡,多了幾個精致的瓷盒,他分神打開一看便笑起來,指尖在那嫣紅的胭脂上抹了下,按到了殷承玉唇上。
傾身過去吃他殷紅的雙唇,薛恕的聲音含糊溢出來:“臣想試試新胭脂。”
*
北征大軍回朝後沒幾日,奉命“巡視河道”的謝蘊川也終於趕在了小年前歸來。
——巡視時他途徑數個富裕藩王的封地,每至一處都親自登門拜訪。經過他遊說之後,有數位的藩王為了給子孫後代換取入仕的機會,自願向國庫捐贈了大批的銀兩與田地。
謝蘊川巡視一路兩手空空,但歸京時身後卻跟著一輛輛押滿了銀兩的車輛,沿途官兵隨行護送。
封地上的藩王比殷承玉預想中要更為老實一些,因此殷承玉也不吝於給與回報。而至於那些不太老實尚且保有僥幸之心的藩王們,殷承玉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
他在朝會上提及幾個踴躍捐贈的藩王時,言辭之中多有褒獎,又特準了這幾位宗室藩王攜家眷入京,並且根據謝蘊川交上來的折子,酌情給這幾位藩王的嫡子賜了官。
若是差事辦得好,日後還能繼續往上升遷,隻憑自己的本事亦可出侯入相。
比起被養在封地上不得擅動,除了娶妻納妾生孩子無事可做。能科舉能入仕顯然叫這些藩王們更有盼頭。
繼幾位嘗到甜頭的藩王之後,各地開始有藩王陸續上折子想要效仿。
但這些觀望的藩王們顯然就沒有主動“投誠”的幾個藩王待遇好,殷承玉看了折子後,都壓了下來,準備等年後再議。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除夕已至。
這是殷承玉登基後的第一個除夕,他依照禮製祭拜祖先,告慰天地。
是夜,又設除夕宮宴,與百官同樂。
酒過三巡之後,有酒品不好的官員混入了舞娘之中跳起了胡舞,圍觀的官員也醉得不清,有的喝彩有的擲杯,也有的尚有一絲清醒理智,竭力去拉扯失態的同僚,結果被硬生生拉著在殿中旋轉。
絲竹聲、喝彩聲、嬉笑聲混雜在一處,熱鬨又喧囂。
殷承玉並未出言訓斥,反而含笑瞧著。又命鄭多寶去偏殿多收拾些房間出來,有些官員醉得太厲害了,可在宮中歇息一晚,等酒醒後再出宮。
今晚他亦飲了不少酒,雖未醉倒,但也失了平日的端方持重。
夙願得償,製定的新政也在穩步推行,再瞧著麵前的人,殷承玉鳳眸瀲灩,指尖勾住薛恕腰間革帶,懶聲道:“鎮國公來陪朕喝一杯。”
熱鬨大殿內,他此舉已是有些輕佻。
薛恕下意識張望四周,恐被人瞧見。
此時殿上百官都已醉了,少數沒醉的為了躲酒也都借口躲去了殿外,並無人注意到此處。
薛恕略放了心,俯身將他手上的酒杯拿走,道:“陛下醉了。”
若是平日,他絕不會如此出格。
殷承玉卻是笑了聲,奪回他手中的酒杯又倒了一杯酒,長眉挑起:“你怎知朕醉了?”
他將倒滿了酒液的玉杯壓在薛恕唇上,緩緩傾倒。薛恕來不及啟唇,醇香的酒液便順著下頜滴落,沾濕了大片衣襟。
殷承玉湊上前去輕嗅,手掌按在他的胸口,笑道:“你的心跳好快。”
薛恕眸色轉深,將人半扶起來,往殿外去。
殷承玉並未反抗,反而歪在他肩上,手指輕撥他的耳垂,笑吟吟問:“鎮國公是要帶朕去無人之處麼?”
薛恕額頭青筋直蹦,再忍耐不住,將人帶進一側廊柱的陰影當中,惡狠狠堵住了他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言官們:榮寵太過,必有大禍!閹黨作亂不得不防!
大狗勾:得意.jpg
陛下:?封我老婆要你寡。
言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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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開更啦,應該是隔日更新~
PS:“耽樂嬉遊,昵近群小,至自署官號,冠履之分蕩然”引用自《明史·武宗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