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 從高專忌庫裡將咒胎九相圖撈出來的時候,五條悟甚至都沒想到過還有父債子償的選項。
但現在——
“原來如此!”五條悟茅塞頓開,隻覺得眼前一片明朗。
父債子償這種事對不對無所謂, 他隻知道他又要多三個欺淩對象了。
是的,隻有個。
雖然叫咒胎九相圖, 實際上「活著」的隻有1-3號,其他六相從誕生那刻起就已然是死胎了。
五條悟覺得有些可惜, 但還是精準地挑出了活著的那個,並且非常大方地分配了起來。
夏油傑和雨宮律一人被塞了一管有著百年以上曆史的肉罐頭,兩臉迷茫地對視一眼, 最後扭頭看向像是給小夥伴分零食般自然的幼稚園小朋友五條悟。
隻見他不是很情願地把剩下六管並無生機,單純隻是咒物的罐頭推到了伏黑甚爾麵前, 假惺惺道:“你有六個哦。”
“……哈?”從數量上取勝的伏黑甚爾顯然意識到了對方的虛有其表的差彆待遇, 然而他非但沒有抗議,反而喜滋滋地收下了罐頭們。
雖然不如那個特級咒物,但賣掉也是一筆巨款呢。
眼看在場所有人都被分到了罐頭, 五條悟這才解釋起自己的所作所為:“中國那邊是這麼說的, 報複一個人最惡毒的方式就是花他的贓款、住他的房子、睡他的老婆、打他的孩子……”
的確, 聽著很惡毒。
聽到半路的夏油傑忍不住直接打斷道:“先不提他的老婆孩子是明顯是無辜的被害者,贓款和房子、啊……加茂家麼?”
雖然羂索不一定是加茂家的, 但他占據的身體加茂憲倫是。真要嚴格算起來,加入了加茂憲倫血的咒胎九相圖對加茂家也是有繼承權的。
怎麼不算一種贓款呢?
五條悟愣了一下, 眸子發亮顯然被點醒了,整個人豁然開朗道:“原來如此,原來加茂家的財產也是我的。”
伏黑甚爾看了眼屬於自己的六個罐頭,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濃烈的憐愛之情。
這六個孩子,本該擁有一筆不菲的家產。
而他——
“作為監護人替他們提出訴訟的話, 我能拿到多少財產?”
不存在的父愛,這不就出現了麼。
“……”夏油傑又感受到了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痛,忍不住歎息扶額,一些粗鄙之語在口中蓄勢待發。
臟話在嘴裡醞釀了半晌,最終還是偃旗息鼓。
他往後一仰靠在了沙發背上,抬起手背蓋住大半張臉,一副疲憊到逃避現實的模樣。
不能反駁,一反駁就代表他理解了這倆個人渣的腦回路……雖然確實理解了,但他就是死也絕不會承認的!
雨宮律略微有些擔憂地探了探對方的額頭,卻被強硬地拽住手加入對方的陣營。
“律,等下我就把這兩個管子放回高專,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我們不認識那兩個人,隻是好心送回失物知道麼?”
“……?”
雨宮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伏黑甚爾就率先不滿地開口了:“你要送回去?暴殄天物的臭小鬼,不想要就給我啊!”
這小鬼知不知道加茂家的家產有多少啊?多一個孩子就多一筆巨款啊!
夏油傑吼了回去:“那你倒是自己去偷啊!不要用以我的名義從忌庫裡帶出來的東西做那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什麼叫做喪心病狂?”五條悟加入了戰場,並且在摯友和伏黑甚爾之間罕見地選擇了幫後者:“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們隻是在維護自己的正當權益!”
“閉嘴!你這個咒物小偷!”
“你彆忘了我進忌庫登記的是你的名字!你才是小偷!”
“我錄音了,就剛才那句。”
“……卑鄙!枉我那麼信任你!”
“用彆人的名字偷東西的人沒資格這麼說吧!?”
“虧我好心給你參與感!”
“誰想要那種東西啊!”
聽到這種不知柴米油鹽貴的有錢人發言,仇富的伏黑甚爾直接上手搶了:“所以說不想要就給我啊!”
他的加入讓場麵頓時變得混亂了起來。
雨宮律被個人裹挾著被迫加入戰場,一臉迷茫地閃過一個又一個從唇槍舌戰進化而來的拳打腳踢。
……他們最初是準備乾什麼的來著?
這個問題直到十分鐘後,除了雨宮律外個理智蒸發的人終於冷靜了下來,才被重新提起來。
“咒胎九相圖是腦花君的孩子吧?不是有那個、就是那個……”五條悟揉了揉自己全程開著無下限,並沒有掛彩的臉,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思忖了一會兒,他不假思索地說出了某個新奇的名詞。
“親子之間的心電感應?”
雨宮律看著很是忙碌,正認真地為真正受了委屈、被最強肉/體的天予咒縛和根本傷不到的無下限圍攻、考慮到在房子裡連術式都沒用、用體術純挨揍的夏油傑處理傷勢。
但這點兒活計顯然並不能壓製他那活躍的思維,隻聽他恍然大悟道。
“原來如此,是警犬啊。”
“對!就是那個!”五條悟肯定了對方的形容,順便萬分嫌棄地看了眼裝可憐的夏油傑,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對方。
“你不是會反轉術式?”
“啊……”雨宮律愣了愣,手下的動作遲緩了下來,夾著消毒棉球的鑷子在空中轉了個圈,跑到了沒有反轉術式真正臉上掛了彩的伏黑甚爾臉上。
“嘖。”夏油傑真的很想說一聲「關你屁事」,但考慮到不能讓五條悟毀掉他美好的品德,最終還是自覺地治好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