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街36號,老於勒家,晚飯飯桌上。
萊利一塊塊掰著堅硬的黑麵包,泡進升騰熱氣的濃湯。
昨天那樣豐盛的晚餐,一周隻有一次,通常在艾蒂每周五從貴族寄宿學校回家的時候,咬不動的乾巴麵包才是常態。
1鎊等於20先令,1先令等於12便士。
150鎊等於3000先令,36000便士。
上班第二天,進項零,負債三萬……
萊利掰得心不在焉,頭頂籠罩了兩層無形的陰雲,一層是報複,一層是貧窮。
啪!
一大塊黑麵包砸落,蔬菜濃湯濺起,蕾絲花紋的桌布頓時多了兩塊圓形的汙漬。
嬸嬸盧娜不悅地看了一眼,突然開口,打破飯桌上的寧靜:
“隔壁的佩特太太,與他的丈夫養著一個女兒,突然有一天,家裡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他說自己是佩特先生的侄子。
佩特太太接納了他,給他提供住處和食物。
但他卻因為對食物的不滿意,故意為難佩特太太。
該死的命運,為什麼要為難的可憐的佩特太太!”
佩特太太哪有女兒,隻有一個兒子和一條狗……侄子……這哪是說佩特太太,這是在說她自己……
萊利注意到桌布上出現點點的汙漬,抬起頭:
“盧娜嬸嬸,我不是故意這樣做,我剛才在想事情,不小心……”
盧娜舉起手在胸口連點四下,畫了一個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