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裴蟄衍來到現場,工程師起身將材料報表交到他的手上。
討論完申報材料的問題,裴蟄衍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表,發現已經九點了。
“蘇七月呢,她為什麼還沒來。”
工程師搖了搖頭。
“不太清楚,剛才技術部的給蘇總打了電話,但是她沒接……可能是有什麼急事吧,蘇總一直都兢兢業業,從來不會遲到的。”
裴蟄衍漸漸蹙起了眉,剛想說什麼,忽然,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熟悉的纖細身影從門外走來。
裴蟄衍冷眸暼向蘇七月。
“工作期間無故遲到,你作為一個心智健全的成年人,連自覺報備的習慣都沒有?”
蘇七月抬頭瞪他。
裴蟄衍眸光微動。
視線停留在她眼瞼明顯的黑眼圈上。
蘇七月自己都沒發現,瞪向裴蟄衍的那雙眼睛通紅布著血絲,就差把一夜沒睡寫臉上了。
她這是怎麼了?
裴蟄衍撚著指尖,昨天的工作壓力的確是有點大……
“睡晚了,不小心錯過了鬨鐘,不可能再會有第二次。”
蘇七月冷著臉解釋,語氣鄭重。
很快,秘書來報告,說當地村民鬨到了這邊的開發區,把現場鬨得水泄不通,挖掘機根本進不去。
蘇七月臉色立刻變得凝重,拿上文件就要跟著去,裴蟄衍卻伸出手臂攔住了她。
“沒有自我保護能力的人就暫時留在這裡休息,我隻有兩隻手,你還想讓我擋第二次?”
蘇七月斜眸盯著裴蟄衍,直接把他的手臂推開。
“上次隻不過是個意外,我還沒有柔弱到需要裴總的保護,況且,我怎麼不知道裴總的善心什麼時候這麼泛濫了?”
說完,蘇七月昂首挺胸走到裴蟄衍的前麵。
來到現場,黑壓壓的幾百號人拿著棍棒,鏟子等等器具在空中揮舞,還拉著橫幅,紅底白字,印著“無良企業吸血鬼,還我拆遷款!”的字樣。
維持秩序的安保人員已經快控製不了局麵了,還有村民爬上了挖掘機的機蓋,看樣子像是準備打砸。
裴蟄衍顯然早就準備,長指點著手機。
附近的保鏢很快趕來,卻又不敢傷到村民,局麵被動。
秘書皺著眉頭,饒是跟著裴蟄衍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此時也有些著急。
“裴總,如果拆遷款的事再耽擱下去,恐怕事情就越鬨越大失望了,而且後麵還很有可能影響整個公司的形象。”
即便裴氏高層知道這並不是公司的責任,但他們清楚並沒有用,關鍵在於民眾看到這種新聞之後,心裡會怎麼想。
貪汙拆遷款這種標簽一旦貼上,對公司造成的影響幾乎是不可能擺脫的。
蘇七月也知曉這些後果,敏銳地覺察到這件事很不對勁,看向裴蟄衍。
“之前我們在距離水庫不遠的地方遭遇堵截的時候,宗總的助理不是跟監察組了解過情況,說村長一直在控製局麵嗎,今天怎麼突然就爆發成這樣了?”
裴蟄衍麵無表情地暼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