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換著背,走到山腳下的時候,都已經是兩個多小時後的事情了。
還好,接下來的事情簡單多了,用板車拉著杏花嫂子和貨物,能省下不少的力氣。
趙家村有一個赤腳醫生,叫王老倌,平時村裡人有些頭疼腦熱的,都會來找他看診。
不嚴重的,基本上三五副藥煎服下肚,就能好個七七八八。
如果遇上疑難雜症的話,還是得上鎮裡的衛生院才能行。
二人當時想也不想的就把人往王老倌家中拉去,路上有村裡的人見狀,自然也是驚得跟在一旁嘰嘰喳喳地詢問起來。
“二狗,你嫂子這是咋的啦?咋會傷成這樣呐?”
“天菩薩耶,她這個樣子還能活不?”
陳二狗人也不傻,自然不會把野豬的事情拿出去亂說,隻含糊其詞地道:“嬸子,我們去山裡玩呢,就見到我嫂子趴在地上,唉……太可憐了!希望還有救吧!”
“原來如此,這劉家媳婦也是膽大的,那山上是女人能去玩耍的地方嘛。”
“那劉雄也真不是個東西,成天在外麵鬼混,這杏花真是命苦啊,還得上山撿點蘑菇貼補家用,沒有想到卻差點搭上一條小命。”
……
這些人嘴碎得很,說起閒話來沒完沒了的,張耀陽不得不打斷她們的話頭。
“幾位嬸子,麻煩你們跑跑腿,幫杏花嫂子通知一下家人吧!”
眾人倒也不推辭,紛紛把自家的小子招來,讓他們趕緊去報信。
很快,王老倌的家就趕到了,還好,他人就在院子裡麵曬著草藥,不然的話,還得滿村地找人,能急死個人。
王老倌見傷者傷勢太嚴重,不讓人再亂動,自己搬了一個小馬紮來,就在板車旁邊把起脈來。
接著又看了看眼皮子,檢查了舌相後,對張耀陽二人道:“這個傷有些凶險,搞不好會有生命危險,最好還是去衛生院找個老醫生看診。”
這話才一出,劉家的人就已經急巴巴地趕了過來。
那劉雄上前來就是一通哀嚎。
“我的杏兒啊,你好慘啊,你咋傷成這樣了啊!!!”
聽到他哭的聲音,還真不覺得這個人有多糟糕。
但接下來當聽到要送鎮上衛生院後,這人的乾嚎哭泣聲,立馬就停了。
那劉母,也就是杏花的婆婆更是直接跳了出來。
“那得花多少錢才能看好呐,我們家實在是一分錢都翻不出來了啊!”
“王老倌,還是你給隨意配點草藥,我們回家慢慢養著吧,我這兒媳婦身體可好了,興許過一晚上,她自己就慢慢好了。”
這話,不光讓張耀陽氣得快要炸了,就連周圍看熱鬨的村民都聽不下去了。
“劉家的,你這個太過分了吧,人好好的姑娘嫁到你們家來,好日子沒過上也就算了,眼下遭此大難,你們還不施以援手,這是人能乾得出來的事嘛。”
“你們摸摸自己的良心,杏花還給你們劉家生了個大胖小子,你們忍心孩子這麼小就沒媽嗎?”
……
在眾人的指責之下,劉母惱羞成怒地嗬斥起來。
“你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劉家這幾年拉了饑荒,日子過得太難了,真的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不是我們不想給她治,那衛生院一進去就是在燒錢,這是逼著我這個老婆子去賣血啊!”
對於她的哭訴,眾人並不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