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純真的臉龐,他們當中的很多人,有的會考出去,擁有一份體麵的工作,走完一生。
有的人會落榜,在家務農,操勞的度過一生。
然而不管是如何,多年的同學情誼,還是讓他突然有些眼紅和不舍。
他的記憶裡,關於那一場缺席的高考,他曾在事後無數次地看過題目。
眼下記憶能力被金手指加強,隻在一刹那間,那套題目的百分之六十內容都被他回憶起來。
至於剩下的,則有一種朦朧的力量,試圖不讓他全部記起。
略微思索了一下,大約是金手指等級太低的緣故。
但隻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想到這裡,他在被同學簇擁著回到教室後,果斷地走到了講台上。
“耽誤同學們一些時間,我這裡有一份自己所押的考題內容,想要分享給大家,能記住多少,就看你們個人的造化吧。”
“希望你們將來有所成就的時候,能記得回來咱們這落後的山村,為家鄉的建設貢獻出一點力量。”
他轉過身,拿起了粉筆。
作為一個學霸,他的板書自然也是不輸任何人的,可以說,育紅小學裡的很多黑板報都是出自他的手。
其飛快地在黑板上速記著,字寫得很小,儘力在一塊黑板上,將這些內容都記錄下來。
有的自持小聰明,並沒有太過當一回事兒,隻是看著他在上麵寫,心裡麵把題和答案都默讀一遍,也就算完了。
有的比較笨的,則選擇一字不落地抄了下來。學霸的學習成果還是很值得借簽的,這是在場之人的心聲。
人群裡麵,於鳳嬌則若有所思的看著在黑板前揮酒筆粉的男人。
說實話,剛才的那一番話,從一個很內向的男人嘴裡說出來,帶給她的震憾並不低。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晚上的桃酥,不由得歎息起來,不能繼續深造下去,再優秀也是枉然的。
她周圍的女生們,一個個小聲地咬著耳朵,猜疑起張耀陽來,為啥張耀陽不來上學,而且幾天沒見,變化那麼大。
現在的課間休息時間是15分鐘,黑板上的內容大約花了張耀陽八九分鐘,寫完後就被他擦了去。
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他能做的就這麼多,再多些就靠在場的人造化吧。
還有最後的幾分鐘,他突然看向人群中的於鳳嬌,對方的目光,也恰好和他對視上。
他對其微微一點頭,突然間想要來一個正式的告彆。
“同學們,以後我就不來學校了,在臨彆前,我想送給大家一首歌!祝大家此去前程似錦,所求皆所願,歸來後仍是少年。”
在場的人被他這深情的話給感動到,自然是拍手歡迎起來。
甚至有個家夥,眼疾手快地站了起來:“張耀陽等一下,我給你拿琴去。”
學校裡有音樂課,他們老師的寢室裡就有一個手風琴,在場的人都知道張耀陽會演奏這個。
張耀陽調試了片刻後,找到調子,開口唱了起來。
“明明是一場空在夢裡浮沉,不敢問當年是假是真。流水不管年華任它去,悠悠我心無處尋覓……”
這歌是89年才出來的,在這裡卻被張耀陽借來一用。
初時不聞曲中意,再唱時已是曲中人。
張耀陽沉穩的聲音裡夾帶了太多克製的感情,眼神不由自主地飛向台下的那個人。
也沒全都完全借用,隻唱了個七八分,在這娛樂很少的年代,卻已經足夠表達所用。
朗朗上口的旋律,簡單卻飽含深情的歌詞,隻三五遍就已經讓在場的人跟著他一起合唱起來。
於鳳嬌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小聲唱起來,內心卻止不住的顫了顫,有那麼一瞬間,她有種錯覺,張耀陽的這歌是唱給她聽的。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把全校的師生都招了來,大家夥兒都擠在高三一班的教室門口,跟著旋律一起哼唱,久久不願離去。
場麵一時間有些失控,原本隻想唱個三五分鐘的,一直唱了十多分鐘,張耀陽感覺嗓子都快啞了時,這才結束這一場很是隆重浩大的告彆儀式。
正式深鞠一躬,和自己純真美好的學生時代告了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