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尚書看著鬨在一起的孩子們,歎口氣,也趕緊讓人準備了金葉子,分給孩子們。
謝二老爺幾次想跟大哥解釋,都被大哥瞪回來了。
沉默了很久的天元寬看著歡鬨的孩子,灌了一大口酒才開口:“魏主禮佛多年,悟性更精進了。”心性也不同於他年少時。
魏遲淵雙手直接撐在地上,身體後傾,看著孩子們圍著他玩鬨,神色放鬆:“從彆人口中聽來的罷了。”
“聽來的?!”能隨便聽來?
“先生若可能出去走走,哪怕隻是走出汴京城看看,外麵的雜談、話本,奇巧萬物,數不勝數,各種各樣的主張,讓人目不暇接,慢點跑。”
天元寬若有所思,他的確多年沒有出去過,這裡有他一直等著的人,如今看來,等不到了,畢竟她相公回來了。
“魏伯伯!這裡!”陸在直接衝入他懷裡。
魏遲淵順勢攬住後麵衝來的陸戈。
諸言覺得自己眼睛瞎了,他一會覺得像,一會覺得不像。
人臉都看重影了,想問問彆人的意見,才發現諸行沒有進來。總不能去問謝老尚書,到時候玩笑就開大了。
諸言沒用的想自戳雙眼。
庭院裡,長輩們慈愛的目光伴隨著孩子們歡快的身影,追逐嬉戲,其樂融融,時間一瞬一息的過去。
魏遲淵才起身,時間不早了。
天元寬難得從酒桶裡清醒,組織孩子們站好。
陸在仰著頭。
陸戈突然牽住魏遲淵的手。
魏遲淵看著他,陸戈的手就落在他手心,柔軟、幼小,需要人教導著前行的年齡,他甚至有種,如果自己不曾跟她分開,現在手裡牽著的就是他和她的孩子。
他的孩子?
是不是也會在他每次出門的時候,這樣牽他的手……
“伯伯,你還會來嗎?”
魏遲淵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摸他的頭,猶豫似乎又沒有:“……來。”
諸言看著這一幕,想死的心都有了,從沒這麼恨自己不中用。
可能嗎?
謝老尚書等人看著一大一小,耐心地等著。
謝二老爺看看魏主又看看陸戈,有什麼一閃而逝,又很快逝過,畢竟這是陸大人家兩位小少爺,板上釘釘。
陸戈笑了。
熟悉的感覺讓魏遲淵也跟著他笑了。
陸戈鬆開他的手。
溫暖的觸感消失,魏遲淵突然覺得手裡空落落的,一瞬間懷疑自己這麼多年的堅信。如果他耽於後宅,這份溫暖就是他的。
沒有了一切,他還會有個孩子,一個繼承他所思所想……至少聽過他所思所想的孩子……
……
馬車上。
魏遲淵張開自己的手,又握上,不一會又重新張開。
小到手不足他半個手掌的孩子……剛到他的腰身……
如果他當初……
她的孩子……
一晃都這麼大了。
有了相伴,她理應不該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