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破敗,破敗的閘門、破敗的木牆、破敗的帳篷。
總之雙目所及,全是破破爛爛的,包括幾個兵丁身上的衣服都是片裝的。
“人呢?兵都哪兒去了?”張世康生氣的質問守門的軍將。
那軍將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哨總,突然來了個如此年輕的提督,驚訝之餘隻能如實道:
“回大人,都在軍帳裡歇著呢!”
“為何不去操練?如實說,否則軍法從事!”張世康皺了皺眉頭道。
那哨總悄摸看了一眼張世康,又看了一眼張世康身後如同鐵塔一般的孫維藩,咽了口口水。
“提督大人問你話呢,看我作甚?”
張世康穿的還是普通公子哥打扮,相比之下,一身盔甲的孫維藩反倒更像是統帥,也更值得信服。
“這……這……錢副將說,軍糧不多,歇著可以節約軍糧。”
“真是笑話!”張世康人都麻了。
軍隊竟然為了節約口糧集體躺平,連操練都沒有,還算個什麼兵?
“大人,要不要小的去叫幾位副將大人前來問話?”哨總看張世康麵色不善,猶豫著詢問。
“帶路,我親自去找他們。”
“哪兒能勞煩大人,小的還是去喚他們過來合適。”哨總眼珠子亂轉。
張世康哪裡看不出這裡頭有貓膩,孫維藩倉啷一聲抽出寶刀來。
“你在教提督大人做事?叫你帶路你就帶路,再囉嗦砍了你。”孫維藩將戰刀杵在那哨總脖頸,眼睛瞪的如同銅鈴。
那哨總差點嚇尿了,趕緊在前頭帶路。
軍營的另一頭,有一排相對好點的青磚建築,想來便是京營那幾位將領們的住所。
張世康還沒走到近前,便聽到裡頭傳來喧鬨聲。
“大!大!大!開——”
“忒,老錢你輸了,拿銀子,拿銀子”
“不是吧,老王,你使詐!”
“輸了就是輸了,老錢你不會是輸不起吧?怎能憑空汙人清白?”
duang的一聲,屋舍的大門被孫維藩踹開。
但見屋舍裡頭一地狼藉,酒壇子滿地都是,桌子上散落著還沒吃完的下酒菜,雞鴨魚都有,另一桌上四五個衣冠不整的家夥正在賭錢。
見門被踹開,幾個男人頓時大怒打算起身動手,但看著虎背熊腰的孫維藩又停了下來。
“此是新到任的京營提督張大人,你們幾個報上軍職!”孫維藩拿刀指著那幾人道。
幾個人瞅了一眼張世康,又瞅了一眼跟著來的哨總,哨總點頭如搗蒜,幾人這才有點喪氣的道:
“卑職錢如龍,軍前副將。”
“卑職成大鐘,軍前參將。”
……
三個副將,四個參將,好家夥京營的高級將領幾乎都要聚齊了,可卻是聚集在一塊喝酒賭博。
“其他人呢?”
“回提督大人話,陳副將出去了,另外幾個參將都告假了。”形勢比人強,幾個人在孫維藩的威懾下都蔫了。
“你,立即著人通知他們歸營,兩個時辰內不到,就地免職!”張世康指著那哨總下命令道。
聞聽此言錢如龍等人左右互相看看,都噤若寒蟬。
不過他們也隻是覺得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無非就是敲打敲打他們,畢竟副將可不是一般的將領,即使京營提督也沒有權力隨意的罷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