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九日並非什麼重大節日,本是常朝,但崇禎皇帝將此次早朝的地點定在了皇極殿,而非大殿外的皇極門。
文武大臣按照既定班次站好之後不久,崇禎皇帝就身著龍袍走進了大殿。
他表情還算平和,但心裡多少有點忐忑。
京城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死了那麼多人,殺人前他病了,人都死光了後,他病就好了,任是傻子都知道,這絕對是裝的。
崇禎皇帝臉皮兒薄,隻能時而咳嗽一下來自證。
不論如何,身為大明的天子,還是需要朝臣來幫助他處置朝政的。
而目前的君臣關係,已經降到了冰點。
他望著文官班列怔了一下,絕大多數眼熟的人都已經不在了,有資格進入大殿的文官,零零星星隻有十幾個人。
這一時讓他很不適應,除卻倪元璐、範景文、李邦華、蔡國用、範複粹五人外,各部官員缺額極為嚴重,禮部甚至一個人都沒有。
崇禎皇帝甚至都不知道這個早朝應該怎麼開了。
文武百官行過拜禮之後,崇禎皇帝看了一眼張世康,示意他來起個頭兒。
張世康見狀也不含糊,當即衝著崇禎老哥躬身行了個禮。
而後張世康調轉身子朝向十幾個文官,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下,衝文臣的方向躬身再次行了個禮。
勳戚們滿是錯愕,就連幸存的那十幾個文臣也都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張世康是什麼意思。
“諸位不要誤會,本侯這個禮,並非是出於歉意,而是為大明、為天下滿地餓殍、水深火熱的百姓。
我知道你們很恨我,恨不得陛下今日就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
沒關係,我能理解。”
張世康拱手,誠摯的對那十幾個文官道。
毫無疑問,治理大明需要文武大臣齊心協力。
而能留在這裡的,都是經過東廠、錦衣衛兩萬部下,在兩個多月的時間裡反複調查、篩選過的、兩袖清風的硬骨頭。
在這個曾經烏煙瘴氣的朝廷裡,他們不肯與東林諸子同流合汙,堅守著自己的本心。
即使知道與他們之間的矛盾很難調和,但張世康仍舊不肯放棄。
他隻是對東林黨人有成見,並非針對所有文臣,實際上,張世康對有傲骨的文人是心生敬佩的。
雖然這樣的人鳳毛麟角就是了。
那十幾個文臣聽了這話,仍舊不為所動,有個官服上打著補丁的家夥甚至冷哼一聲,認為張世康是在惺惺作態。
見好聽話絲毫不起作用,張家康略一皺眉,覺得應該換種溝通方式。
“嘿嘿,但是你們呐,現在還扳不倒我!”他前恭後倨,嘚瑟的嘿嘿一笑。
張世康如今在士林間的名聲不能說聲名狼藉吧,隻能說臭名昭著,還不如一坨臭狗屎。
他再怎麼示好,都沒有半毛錢作用,隻會讓人覺得虛偽。
既然如此,不裝了,攤牌了,老子就是一坨臭狗屎,你們也拿老子沒辦法,哈哈哈哈
寥寥幾句話,直接將僅有的十幾個文臣的血壓都給拉了上去,好幾個文臣氣得渾身發抖、麵部直接紅溫。
“豎子不足與謀!不足與謀!!!”
若不是有人拉著,幾個文臣大有上去鬨張世康幾下子的態勢。
“不謀就不謀,不過……諸位所擔的差事,最好都儘心儘力的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