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辣、的、不、夠、辣。”
祁卿立刻去蘸更多辣椒,那‘人’好像很滿意,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伸出舌尖一舔:“主、動、親、我。”
祁卿瞳孔一縮,屈辱混合著恐懼,令他身體一下僵了。正在此時,走廊外突然響起“抨”、“抨”、“抨”的幾聲響。
“啊!鬨鬼了!救命!”
“敲你大爺,你特麼彆鬆手,抵住。”
祁卿沒有天師的法力,但有天師的本能。這求救如明燈,照亮了他心裡的暗夜,他迅速起身,力氣從身體裡迸發,將沉浸在脈脈溫情裡的‘人’一下從懷中推了出去。
寢室的燈亮了。
祁卿沒管一臉呆滯的室友,衝出室門。405寢室的門前擠了三個學生,腿都在哆嗦,寢室門被人在裡麵狂砸,祁卿都能感受到室門的震動。
“艸艸艸,祁卿,快去叫人,我們撐不住了。”405室長投來求救的眼神。
祁卿邊係被弄亂的襯衣扣子邊趕過去:“什麼事情?”
室長狠命推著寢室門,牙縫裡憋出字:“招鬼遊戲,大奔,鬼上身。彆讓他出來。”
他們寢室每晚玩招鬼遊戲玩到深夜,本來一直很平靜,大家都膩了這些遊戲。直到看到挖掘機師傅打撈不上沉鴛湖的屍體……他們再度感受到了刺激,開始了新一輪的遊戲。
這個遊戲有很多種叫法,普遍被叫做開門。
遊戲參與者排成一列站在門口,參與遊戲的過程中不能說話,按照順序分彆打開門,出去,再進來。
很無聊的一個遊戲,在室長都快忍不住困意要睡了的時候,他聽到寢室大奔強忍的喘息聲。
室長打起精神看過去,看見大奔身後跟了一個臉色泛青的短發男生。男生身上陰沉沉的,垂著頭眼神凶狠,而且,他沒有腳,直直地飄在地麵上。
室長瞌睡一下醒了。他差點想叫出來,身後的室友扯扯他,示意他彆叫。
開門、四角遊戲這些招鬼遊戲共同的守則是,彆讓鬼發現你們發現了它。
招來它之後,隻能裝作不知道,繼續和它玩遊戲,直到它自己離開。
室長他們竭力鎮定,僵硬地要繼續玩遊戲。可是大奔的表情很難看,一個大男人,像哭喪一樣。
室長才想起,他們寢室有一麵全身鏡,正對著門口。大奔他看著鏡子,怎麼可能看不到自己身後跟了什麼東西。
大奔全身僵硬,大熱的天,後背卻一片冰涼。
他甚至能從鏡子裡看到,那個鬼踮起了沒腳的腿,嘴巴張成“O”形,在他的頸後輕輕吹氣。
室長他們也看得一清二楚,恐懼的同時硬著頭皮繼續玩遊戲。
遊戲還在繼續,等大奔走到屋裡的時候,其他人要順著順序出去。房裡就要隻剩大奔一個人。
大奔心理防線被擊潰,聲音都破了:“你們彆走,老子一個人和它待著害怕!”
不能讓鬼知道他們發現了它!
遊戲平衡瞬間被打破,室長他們的恐懼被打開,抱頭嗷嗷大叫。
慌亂時,大奔身後的東西消失了。他們還沒來得及高興,大奔木著臉道:“你們彆走,都留下來陪我,我有點冷。”
都是長在紅旗下,接受唯物主義思想熏陶的好青年,怎麼受得了這個刺激,室長他們跟活魚一樣跑了出去,‘大奔’想來抓,被抄起一個凳子砸在了臉上,五官一變形更加猙獰。
砸人的嗷嗚一聲:“等等老子啊。”
一群人跑出去抵住門,任‘大奔’在裡邊兒砸門。
幾個人大腿齊刷刷地抖:“臥槽!你們有沒有發現它力氣變大了?”
“祁卿,快去叫人啊。我們要是死了,這寢室可就成凶宅了,會影響學校的升學率。”
“升學率個毛線,老子剛交的女朋友還沒揣熱乎兒呢,也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個王八蛋。”
“我的女朋友也不知道會便宜……我沒女朋友,我想我媽了……”
“學長,你們在做什麼?”
“臥槽!怎麼會有第五個人的聲音?又來一個嗎?”
祁卿看著這群鹹魚嚇得屁滾尿流,他自己也害怕,但是沒在語言上表現出來:“他們室友潛在性精神病發了,學弟你幫忙去叫一下保安,要身強力壯的。門口六十多歲的王大爺就彆叫他了,影響老年人睡眠。”
薑時鼻梁撞到祁卿的床架,青了一片。他本來是要過來哭兩聲求安慰的,現在祁卿注意力不隻不在他身上,還為了彆人使喚他,薑時顯得不那麼高興。
他故作乖順道:“好的,學長。”然後暗地裡動手腳。
“吱呀”一聲,鎖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