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卿點頭,那男生也認識他,禮貌地叫了聲學長。
“今天我沒什麼課,本來打算開車去外校接我女朋友玩。我走到停車場,不知道怎麼的,我就感覺特彆冷,總感覺有人在暗處盯著我。我以為是我的錯覺,沒多想就要打開車門進去。”他苦笑:“可我的腳被抓住了,我自認我平時也愛鍛煉,力氣很大,可是在那東西麵前,幾乎是一瞬間,我就被拉著拖到了車底。”
後麵的事情他感覺有些變-態,但還是命最重要,呸了一聲全盤說出:“車底下什麼都沒有,我當時很慌,要從車底爬出來,可我一睜眼,看見車底上貼了一個‘人’,全身血肉模糊,身上有很多碎玻璃……他,他手上抓了根繩子,嘴巴咧開,好像是對我笑了一下。”
“他將繩子綁在我身上……然後動手脫了我的衣服。”男生一臉厭惡。
在鬼事麵前,祁卿並不會抱有任何世俗眼光。他十分平常地問道:“他猥褻你了?”
男生一副日了哈士奇的表情,連宋成也有些詫異地望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怎麼能端著張臉問得這麼直白。
男生咳了一下道:“它並沒對我做其他事情,就是拿手在我鎖骨處摸,不知道他在摸什麼。慢慢的,它好像沒摸到想要的東西,開始用力掐我的脖子,在我感到呼吸不過來時,停車場開進了幾輛車子,聲音和光一出現,它就消失了。”他是個心大的人,撿回一條命也沒太害怕,屬於典型的反應慢。
祁卿和宋成對視一眼,彼此清楚厲鬼是在找人。
宋成做了筆錄,安慰一番那男生,便讓男生朋友來和他一路回寢室休息。
等隻剩了兩人,宋成皺著眉頭:“祁卿,照你說的厲鬼找人是因為執念太重,如果它一直沒找到人會怎麼辦?”
祁卿眼眸平靜,眼底下卻似藏有利劍:“它會一直找,直到怨念徹底吞噬它,將它變成隻知道殺人的厲鬼。”這次發生意外救了剛才的男生一命,下次可不一定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宋成心力憔悴:“就算我們想幫忙找人,也不知道它要找誰。而且,找來了人我們也不可能讓彆人涉險,不可能讓好端端的人給一隻鬼陪葬。”
祁卿道:“這你不用擔心,你隻用幫忙找到厲鬼生前的身份。其餘的我來做。”
他們這邊交談,薑時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
他滿臉不高興,為祁卿沒有一點自覺地和彆人單獨共處一室,還說了這麼多話。
為什麼和自己相處時,他就很少說話,高冷得像剛從畫上走出來,一點兒人氣都不帶?好氣,是瞧不上自己嗎?
氣圓了眼的薑時正要抬手推門,變成惡鬼模樣進去嚇唬不守獵物自覺的祁卿,折磨他的身心,可宋成已經走到了門口,回頭和祁卿道:“行,我會儘快查卷宗。學校這邊麻煩你多留意一下。”
祁卿點頭:“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要我送你嗎?”
宋成擺擺手:“不用。”
他拉開門,走廊一片寂靜,什麼都沒有。宋成說了句等我的好消息,便走出走廊,噔噔噔地下樓去。
薑時隱住身形,目光往房內望了一眼,先是定格在一身白衣黑褲的祁卿身上,再慢慢地被大床吸引。
聽芳樓的房間用於接待外客,所以十分拿得出手。柔軟的大床約莫能睡下五六個人,淺綠的窗簾被輕風吹得微微飄揚,祁卿站在白色小圓桌旁,低著眸子收拾自己的筆記本和書。
他似乎被書籍短暫吸引,捧著書靜靜去看,一時並不急著離開。
薑時喉嚨一動,陰陰地想著美景美時看什麼書,看床不是更好嗎?就像他長成這個樣子,修什麼道,直接做他的獵物、寵物不好嗎?
咕嚕,今天這天師穿得可真好看,適合躺在床上。
薑時杏眼再往床上一瞥,他一貫粗枝大葉,現在才發現那張床似乎被人躺過了,大概是剛才被厲鬼襲擊那男生躺出的痕跡。
他眼裡頓時浮上顯而易見的嫌棄,祁卿是他的獵物,裡裡外外都隻能是他的,肯定不能躺彆人睡過的床。
薑時仗著在暗處,已然沒有偽裝,左手挑起自己胸前的長發悠悠地打轉兒,他長得妍麗,偏偏生了雙無辜可愛的杏眼,現在拿眼放肆地打量祁卿。
現在如何讓這人遂了他的願?
薑時咬咬指甲,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手指往門上輕輕一點,然後轉身出了門。
快入夜的聽芳樓,披著磚紅的美麗外衣,靜靜佇立在夜幕下的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