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大課, 就是幾個班的學生都湊在一起。
祁卿中午畫畫, 完成他之前繪的油畫《水中天鵝》, 水麵上是淺綠翠綠不等的浮波, 用顏色的深淺厚重變化展現出流動的質感, 一隻隻雪白的天鵝撲閃著翅膀,翅間沾著生機勃勃的水……
他畫完這副畫,還覺得有些地方能再完善些。可是上課時間已經快到, 祁卿隻能拿了書走到規定教室。
現在教室已經坐滿了人, 祁卿環顧一周, 隻在末尾發現還有個空位置。
關鍵是薑時一臉誰都欠我兩百萬的表情坐在空位置旁邊。
祁卿猶豫了一下, 要不要坐過去?
可他要是不坐,難不成站著上課?
祁卿握著筆走到薑時旁邊欲要落座, 薑時麵無表情開口:“彆坐這兒, 彆挨著我,免得你吐,”
祁卿:……的確是他過分, 薑時這麼抵觸他很正常。
祁卿性格比較利落, 不願給彆人找麻煩,薑時趕他,他便拿好自己的東西, 打算去找個同學擠一下,一點都不和薑時起衝突。
薑時拉長一張馬臉, 覺得祁卿性格真討厭, 該聽話時不聽話, 不該聽話時又那麼溫順,跟吃草的兔子一樣。
他不讓他坐,他就不坐了嗎?教室又不是他開的。
在祁卿已經走出幾步遠時,薑時陰著臉,力氣賊大一下把挨著的課桌分開,中間留出一條縫隙。
他冷臉:“坐下可以,彆越過這條線。”
祁卿還是有點不敢坐,他覺得薑時目前情緒不穩定,現在自己坐一旁,一句話不對就有可能惹到這隻僵屍。
他正要拒絕,教授已經夾著書進來。在薑時冷淡的目光中,祁卿隻能放下書,坐在薑時旁邊。
薑時清晰地冷哼一聲,嘲笑意味十足。
祁卿全當自己聾了,好脾氣地不吭聲。他做任何事都很認真,按照教授講的翻開書,仔細聽講。
這位教授講的是不同語境下敬詞謙詞的用法,引經據典旁征博引,語言風趣地傳達知識,末了他還要抽人起來回答問題,先給大家幾分鐘準備。
祁卿能回答剛才的問題,他施施然地翻著書,看一些其他典故,薑時那邊板凳忽然動了幾下,將他的注意力吸了一部分過去。
薑時焦灼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杏眼圓溜溜的,像一隻八爪魚一般快速翻書。
他應該是在找答案,祁卿想,可關鍵是,這是一道辯證題,答案並不在書上。
好麵子又笨的薑時還在努力翻書,他本來就和社會脫節,更彆說這些知識。
他儘力想翻快一點找答案,可是很多字他都不認識,光是認字就已經磕磕絆絆。
薑時找了半天,看到一段字,福至心靈間覺得找到了答案。他往下默讀,在讀到“煊赫”二字時犯了難。
一來他不會讀音,二來他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可是……馬上他就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