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這個騙子,當初對他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
薑時眼淚汪汪:“你怎麼不說話了,你怎麼得的病啊?還能不能治了?”
“被你氣的。”祁卿淡淡道,完全不管小僵屍聽了這話內心風暴有多嚴重。
薑時爪子伸出來了,他怎麼就能把祁卿氣到不行了?他好委屈。
祁卿才不給薑時行凶的機會:“你還不出去嗎?看著你比我小一點,應該頭一次來這種大山,你不害怕嗎?”
我可是旱魃,我怕什麼?!
祁卿又道:“當然,你也可能比我大。聽說你是莫長遂的親戚,但我之前從沒見過你,你又出現得那麼可疑。山中有山魈精怪,修煉個千百年都能幻化成人形。比如最醜的僵屍,修煉個萬把年,甚至能成人形,不懼陽光。薑時……你是那種又老又醜的僵屍嗎?所以才不怕在山裡睡覺。”
薑時嘴巴張成了“O”形,他,又老?又醜?
不!他是最有魅力的旱魃!薑時一秒縮回指甲:“我有點怕黑,我們回去吧……”
祁卿漠然地嗯了一聲。
路上,薑時還想挽回僵屍一族的形象:“其實我之前也見過一些僵屍,隻要是能睜眼能發出聲音的都不醜。”
他心裡猜測,祁卿看樣子才二十一二吧,肯定沒見過僵屍。
祁卿道:“你說的是那種嗎?”他指著趙小山。
趙小山背了具凶屍,凶屍大張眼睛,麵色有青有黃,扭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這隻睜眼的屍體,不隻能用一個醜字來形容。
薑時慘遭打臉,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他內心氣憤,覺得這個屍體給自己丟了麵子,暗戳戳地朝凶屍望了一眼。
凶屍麵色更扭曲了,顯出一個微帶討好的笑容。
趙小山覺得屍體一輕,奇道:“怎麼忽然變輕了?”
被旱魃注視了一眼的凶屍隻想減少存在感,努力讓自己更輕。
薑時又回頭,對祁卿道:“這種屍體一直都那麼醜,那種真的僵屍其實長得不錯。”
祁卿目不斜視走路:“你看過?”
薑時點頭:“對啊,其實僵屍長得真的還可以。”尤其是旱魃就更美了。
祁卿低眸:“青黑色,渾身長毛,身帶腐臭。你覺得長得還可以?你的審美,我不敢恭維。”
他看了跟在自己旁邊亦步亦趨的薑時一眼:“我是學美術的,你的審美可不可以離我遠點,我怕傳染。”
……薑時淚汪汪,他怎麼感覺祁卿有點針對他?
薑時道:“我的審美其實不錯的。”
“那麼僵屍醜嗎?長毛,腐臭,青黑色。”祁卿低聲。
“…………醜。”薑時為了不走,含淚說僵屍醜,渾身都散發出委屈的意味。
祁卿差點心軟了,眸子一清,覺得自己是否太過分了。
他抿唇,本來都想收手,不再欺負薑時了。結果莫長遂從旁邊叼著隻麵包走過。
祁卿一瞬間又想起了薑時的所作所為:“可是我覺得有的僵屍不算太醜,你審美和我不一致,我們離遠點。”
他說完就走,和莫長寧紀遠他們一排。
紀遠本來在懟莫長寧,見狀道:“師兄,你怎麼了?”
祁卿麵色如常,卻心亂如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那麼幼稚的事情。
“我沒怎麼,走吧。”
薑時還在後麵垂頭,暗自抹淚,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祁卿怎麼忽然變了。
他都沒有嫌棄祁卿不行……一直討好他。他可是旱魃,討好過誰啊!祁卿怎麼這樣。
薑時惡從心頭起,休息時揪了莫長遂衣領,逼問人類男人的心理狀態。
莫長遂瑟瑟發抖,說可能是吃醋吧?
雖然他覺得卿陽天師就是討厭這個薑時,但是他不敢說實話,怕薑時殺了他們。
薑時問道:“醋什麼?”
莫長遂準備保自己:“可能是最開始您逼迫我,被他看到了,現在他有心結。男人醋勁很大的,尤其是天師這種天之驕子……”
原來是這樣嗎?薑時翹了嘴角,祁卿真是的,醋意這麼大……還問他喜不喜歡他。
雖然他是最厲害的旱魃,隻要他想,完全可以囊括天下美人。但要是祁卿願意跟著他,他可以隻和他在一起啊,至於吃醋嗎?
薑時美滋滋,他又想起祁卿說的陽痿,拉長了臉問莫長遂。
莫長遂覺得肯定是卿陽天師在騙薑時。但他深恨薑時這個三番四次欲害他的怪物,道:“這也不是大事兒,我這裡有點東西,他吃了就會如狼似虎了。您要不要拿去試試?”
薑時當然要,拿了藥又去找祁卿。他怕這個藥對祁卿傷害大,特意在老鼠身上試過了,並沒有過激的反應。
薑時於是放心,準備伺機而動。
一行人來到紅村。紅村家家閉門,明明村裡人是最勤勞的,偏偏這個點兒,田裡一個人都沒有。
還是老趕屍人找到了送屍體的人家,那人家把他們請了進去。
女主人先是趴在凶屍身上哀哭我可憐的兒子,再擦了淚:“送到義莊去吧。”
義莊大多都是無家可歸者的屍體,這凶屍父母都在,怎麼要送到義莊去?
紀遠最沉不住氣,問了原由。
男主人道:“不送沒辦法,不然村裡的青年都要死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