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的子子孫孫,都生活在沒有戰亂的陽光下!”
周楚激動得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朝著人群揮舞拳頭,大聲道。
“縣令英明!”
“縣令英明!”
“縣令英明!”
……
慶典隨著周楚講話的結束落下了帷幕,陳瀟雨等人隨著人群踏上了回去的路。
此刻,陳瀟雨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周楚演講時的景象,一字字、一句句都被她記在了心裡。
她不由得懷疑,這樣一個把戰爭和屈辱記在心底的人,真的會串通敵國嗎?
還是說,那些與南邵國通商的舉動,僅僅是為幫助富江的經濟發展起來?
畢竟,如果一切循規蹈矩,按照朝廷的規定和法度,又要上繳大量的糧食和稅款,想要讓一個飽受戰火摧殘的城市重新恢複生機,至少要十年甚至二十年。
他的確偏離了正常的軌道,但獲得的效果也是實打實的。
況且,他正在實現七年前夜空下的諾言。
“我想要國人都吃得飽飯,穿得起衣,沒有戰爭,沒有謀亂!”七年前的周楚振臂道。
“要是有外敵入侵呢?”七年前的陳瀟雨問。
“那就打,把他們打服、打怕、跪地求饒,不就得了?”
陳瀟雨笑了,她感覺富江縣的陽光吹在身上的感覺,是那樣溫暖。
……
一行人回到客棧,史聰出去了一趟回來道:“小姐,派去調查的暗衛回來了。”
陳瀟雨點點頭。
身穿黑衣的暗衛頭領閃到了屋內。
“陛下。”
“調查周楚……調查得怎麼樣,可否發現謀反的證據?”
“陛下,臣等在夜裡徹查了縣衙,翻閱了所有的書信來往,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圖畫。”
“哦?”陳瀟雨皺起眉頭,“抄錄了嗎?
暗衛頭領畢恭畢敬地遞上了一遝紙。
隻看了一眼,陳瀟雨的眉頭驟然舒展開來。她看著那些中間是圖形,旁邊標了數字的圖畫,不由得笑了。
“這是改良版的水車……用水落下來的這個力磨穀子。”
“這是用風力……還沒有畫完,是做什麼的呢?”
“這好像是在澆灌……不用人力的澆灌裝置?”
陳瀟雨笑著搖了搖頭:“他好像比彆人多長了三個腦袋,總能想到這些奇怪卻有用的東西。”
史聰在旁邊驚訝莫名,他感到女帝對於這個富江縣令的態度從昨天到今天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特彆是在剛才的慶典上,女帝看向周楚的眼神裡麵有激動、欣慰、哀傷,極為複雜。
算了,辦好自己的差事就好,他安慰自己,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不過,之後想要評價這個富江縣令,大約要斟酌幾分了。
暗衛一五一十地彙報了在富江縣衙中看到的一切,陳瀟雨點點頭,突然道:“他尚未娶親?”
暗衛愣了一下,點頭道:“陛下,縣令的住處未發現女性的痕跡,坊間也沒有縣令娶親的傳聞。”
“下去吧,你們可以回江南繼續那邊的事情了。”陳瀟雨道。
“是。”
暗衛關上了房間的門,侍女驚訝道:“小姐,咱們不抓周楚了?”
“沒有證據,怎麼抓?”史聰連忙道。
“可是,那南邵國的貨物不就是證據嗎?”侍女辯解道。
陳瀟雨搖了搖頭:“史聰,明天早上退房,京城裡麵的事務多,也該回去了。”
“好好享受這個晚上吧。”
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沁涼的冰紅茶,細心感受著舌尖的味道。
真好喝啊。
……
富江縣衙。
“老周,昨天晚上有人進過我的書房嗎?”周楚掀開一遝紙,發現做標記的一根頭發已經消失不見。
“大人,門都鎖好了,沒人來啊?”
周楚皺起眉頭:“讓你盯著的那夥來路不明的商人,可有異常?”
“大人,他們今天去了慶典,然後就回到了客棧,聽掌櫃的說,他們明天退房,離開富江。”
周楚點了點頭,眼角餘光瞥見桌子上四四方方的官印,心中舉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