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梳妝台前。
王熙閉目坐在梳妝台前,任由花姐擺弄,心裡還是惦記著自己的皇後姑姑。
這確實很是棘手。
因為這是感情問題,不是政治問題,可是皇帝的感情,恰恰又是政治問題。
王皇後出事,他家肯定玩完。
不講道理。
真是成也外戚,敗也外戚。
“少郎,你是不是不喜歡奴婢?”
花姐小心翼翼地問道。
王熙道:“怎說?”
花姐稍稍不滿道:“少郎都不願正眼瞧一眼奴婢,想必少郎肯定還惦記著那四個小狐狸精。”
王熙這才睜開眼來,露出一個笑臉,“怎麼會,花姐可千萬彆多想,這麼多奴婢中,本少郎最喜歡就是花姐你了。”
“是嗎?”
花姐激動道。
“嗯。”
“不知少郎喜歡奴婢什麼?”
“是花姐讓我有了奮鬥的目標,花姐沒瞧見,我今兒一早就起來,準備去上學了麼。”
“啊?這...這是奴婢的功勞?”
“當然。”
“那不知少郎的奮鬥目標是甚麼?”
“就是爭取讓竹梅菊蘭早點回來。”
“......!”
......
一刻鐘後。
王熙從房門出來。
在院外恭候的王發財道:“少郎早。”
“嗯。”
“少郎這是要去上學麼?”
“你就彆跟著,無名老師會不高興的。”
“省得,省得,昨兒公主已經吩咐過了。不過...不過少郎今兒的發髻好像有些歪。”
“唉...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啊。”
王熙搖頭一歎,頂著一個歪把子走了出去。
王發財不由得看向剛剛走出來的花姐,皺了皺眉頭。
花姐一臉委屈道:“誰讓少郎總愛氣我,公主可都沒有這般待我。”
......
來到學院,大門剛剛關上,王爽就跳上來,一把勒住王熙,“雀哥兒,你可真是太聰明了,昨兒我按照你教的去騙我爹爹,結果我爹爹不但沒有罵我,反而誇讚了我,這都多少年了,我爹爹還是頭回誇我。”
說著,說著,他激動地都快要哭了。
“行了行了。”
王熙不動聲色地推開他,“這也不能叫騙,我們是真的打算釀酒啊。”
李誡滿道:“可咱們損失也不小,我爹現在對老陶是推崇備至,聽到咱說,老陶要咱們自力更生,立刻下命,不準再給咱一文錢。”
說到這裡,他又湊上去,“雀哥兒,你當真會釀酒麼,能賣得出麼,要是賣不出,咱還是沒酒喝啊!”
王熙道:“放心就是,這事包在咱身上,你們可彆說,一點存錢都沒有,頂一段時日便行。”
李誡滿和王爽同時看向皇甫僧念。
他倆什麼德行,哪會有存錢,隻有皇甫僧念有一點錢。
皇甫僧念鬱悶道:“你們都沒有嗎?”
三人同時搖搖頭。
皇甫僧念感覺自己被坑了,無奈道:“我的錢最多也隻能撐兩個月。”
“這麼多嗎?”王熙驚訝道。
皇甫僧念道:“但也得省著點用。”
“放心,成天待在這裡,也沒個花錢的地方。”
王熙又看向王爽道:“另外,這人帶來了沒有。”
王爽立刻道:“帶來了,全都是俺們最忠實的部曲,共五個,一個老酒匠,如今正在後院跟著老陶忙活。”
之前陶莫說儘量不讓下人過來,當然是王熙吩咐的,畢竟花姐和王發財全都是公主的人。
但是他們自己的仆人或者玩伴,自然還是能來的。
不過他們幾個中,就屬王爽的部曲多。
皇甫僧念道:“雀哥兒,你的人呢?”
王熙指著自己的發髻,“瞧見沒?”
“咦?雀哥兒,你今兒的發髻有些歪?”
“因為我的仆人屁股都是歪的。”
“啥意思?”
“就是我身邊連一個忠實的仆人都沒有,全都是我爹娘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
“這麼可憐。”
“誰說不是呢。”
四人一邊聊著,一邊來到後院,隻見陶莫與一個中年漢子正指揮著四個青年在忙碌著。
“小人見過王少郎。”
陶莫見到王熙,立刻上前來,旋即又掏出一卷竹簡來,“這是小人的課業,還請少郎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