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正是昨日在張家店遇到的崔孤兒,他回去便向父親要求轉學,哪知他父親也正有這打算。
王熙驚訝道:“孤兒,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們作伴了。”崔孤兒嘻嘻笑道。
對於未來的師兄,還是要討好的。
“咳咳!”
聽得兩聲咳嗽。
隻見那三個中年人走了進來。
王熙他們趕忙上前,“小子見過崔叔叔,韓叔叔,薛叔叔。”
那個身著長衫,約莫三十出頭,溫文爾雅的中年人正是崔孤兒的爹,崔神道。
方才推門那位長相粗獷,一臉絡腮胡,身著圓領紅袍的則是韓小虎的爹韓大錘。
剩下那位年紀稍長,神情頗為嚴肅,不怒自威的則是薛均的爹,薛茂宗。
崔神道先是瞟了眼酒桌那一壇子酒,然後問道:“你們幾個在乾什麼?”
王熙答道:“回崔叔叔的話,我們在上課啊!”
“上課?”
崔神道不禁笑問道:“你們這上的是什麼課?”
王熙道:“早自習,喝點酒,醒醒腦。”
“......!”
崔神道直接愣住了。
要不要這麼押韻!
“真是好自習啊!”
薛均卻激動地蹦了起來,又與崔孤兒、薛均相視一眼。
同是學院,差彆咋這麼大捏啊!
這裡簡直就是天堂啊!
薛茂宗訓斥道:“你小子這麼激動乾什麼?”
薛均立刻拍著胸脯道:“爹爹,要是國子監這麼教學,孩兒每次考試定得滿分,都怪國子監耽誤了孩兒。”
“你這臭小子!”
薛茂宗揚手欲扇。
“哎哎哎!”
韓大錘趕忙攔住他,道:“薛兄勿惱,在這裡,或許就是優點。”
“啊?”
王熙、李誡滿雙目一睜,異口同聲。
誹謗!
絕對是誹謗!
“難道不是嗎?”韓大錘問道。
“啊是是是!”
王熙趕緊一把摟過韓小虎來,“要是小虎他們能來,可真是極好,又多個人喝酒。”
韓小虎甚是歡喜,還親昵地將腦袋搭在王熙的肩膀上。
李誡滿心領神會,忙道:“對對對,人多,喝酒熱鬨。”
“是三個。是三個。”
崔孤兒焦急地喊道,生怕自己被遺忘。
可薛茂宗一看這情形,這不是將兒子往火坑裡麵推麼,但未見那無名,還不能下定論,於是問道:“雀兒,無名先生在嗎?”
王熙道:“先生還未起來。”
薛茂宗皺眉道:“那你們還愣著作甚。”
“哎!”
崔神道抬手攔住薛茂宗,“我們冒昧拜訪,本就失禮,既然先生在休息,那我們何不在此稍坐一會兒。”
韓大錘大咧咧道:“你怕是想喝酒吧?”
崔神道咳咳兩聲,“孩兒們都在。”
向來在長輩麵前乖巧的李誡滿,下意識的獻媚道:“薛叔叔、崔叔叔,韓叔叔,請坐,請坐。”
屁股剛坐下來,崔神道就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喝這是什麼酒,香味恁地奇特。”
李誡滿道:“這是我們先生秘法所釀,可是好喝得緊,三位叔叔何不嘗嘗。”
馬屁精!
王熙、皇甫僧念、王爽深深鄙視了此胖一眼。
崔神道嗬嗬笑道:“既然小滿盛意拳拳,那我們就嘗嘗吧。”
李誡滿立刻為他們三人斟上一杯。
崔神道端起酒杯來,凝神看得片刻,突然頷首深嗅一口,又淺飲一口,頓時一臉陶醉道:“清如泉水,香氣撲鼻,味烈如火,好酒,真是好酒啊。果真醒腦。”
薛茂宗、韓大錘兩個莽夫見他吹得神乎其神,端杯仰脖一口飲儘,一氣嗬成。
這酒一如喉,二人仿佛定住一般,雙目睜圓,嘴唇緊閉。
過得半響,他們才吐出一口濁氣來,異口同聲道:“好酒!真是好酒啊!”
一旁的王熙見這三個老流氓,已經顧不上兒子的學業,直接喝了起來,是徹底麻了,這真的是弄巧成拙,輕聲道:“趕緊叫先生出來吧。等到他們喝醉了,天知道會不會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