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落是不可能冷落的。
顧燁跟他們又不熟,真冷落,就是冷了個寂寞。
不過排擠可以。
現在顧燁住在他們宿舍,他們不搭理顧燁,每天給對方點臉色瞧,就足夠顧燁這個從鄉下來的泥腿子惶恐不安了。
反正馬曲嚴三人的想法很簡單。
占了他們床位這件事情,穆肖霖和顧燁不管誰對誰錯,他們吃虧了,那兩人就都有責任,都得受到教訓才行。
否則知道他們講理好欺負,書院的人以後誰還怕他們?
要知道人善被人欺。
於是。
第二天。
顧燁醒過來,麵對的就是馬曲嚴三人表情不善的冷臉。
他們還很幼稚的一會兒哼哼,一會兒把他洗臉水搶走,一會兒踢他床兩腳。
總之故意弄出各種動靜,表達自己不滿的情緒。
顧燁也不生氣,甚至還好脾氣的從床上下來,走到三人麵前虛弱又愧疚再次道歉。
“咳咳……馬兄,曲兄,嚴兄,昨天晚上的事兒,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錯,不該輕信穆兄的話,碰了曲兄的被褥,真的很對不起。”
“小生一定會補償曲兄的,等休沐日,我就去重新買一床新被褥……咳咳,賠償給曲兄。”
“咳咳……以後曲兄用得著我的地方……咳咳,我也竭儘全力幫忙,還請曲兄原諒則個,咳咳……”
他態度十分真誠。
還一邊說一邊虛弱地咳嗽。
用來遮嘴的手帕上,還有大片剛吐出來的鮮血。
馬曲嚴三人:……
這家夥是血牛嗎?吐成這樣竟然都沒有失血過多。
本來想爆粗口罵兩句解氣的。
最後三人隻能硬生生憋住,然後掉轉話頭,色厲內荏道。
“滾滾滾,老子的被褥可是上好的錦州緞,一床被子幾百兩,你個鄉下來的小子賠得起嗎?”
“就算賠得起被褥,老子也不想要,那可是我娘親手給我做!”
“就是,就你能有什麼地方幫得上咱們的,走開,彆擋咱們的道。”
三人嘴上囂張霸道,腳下卻是飛快撒腿跑。
生怕下一刻顧燁又倒在他們麵前,那可就說不清了。
沒看見這家夥又在吐血了麼!
“誒,馬兄,曲兄,嚴兄……咳咳,我是真心道歉的,你們等等我……咳咳……你們聽我說完啊……咳咳,咳咳。”
顧燁在後麵揮手繼續喊。
馬曲嚴三人聽到他急促的咳嗽聲,跑得更快了。
不過跑走後。
三人就覺得更憋屈了!
說好要給這個新來的一點教訓,怎麼搞得他們落荒而逃啊。
不行。
這樣真是太沒麵子了。
於是晚上回去。
三人又繼續排擠顧燁。
早上哼哼唧唧搶洗臉水,外加踢床發泄的操作繼續來一遍,然後又讓他們的書童,在房間裡擺了一桌酒席。
大晚上的影響顧燁休息,在那裡劃拳喝酒,嘻嘻哈哈吹牛。
這個新來的讓他們不高興,他們也不能讓人開心。
本以為顧燁會被他們搞得很難受,轉頭想欣賞下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結果……
顧燁正用慈愛表情看著他們,露出老父親般地微笑。
半點不受影響不說,還特彆感興趣詢問他們。
“馬兄曲兄嚴兄,你們怎麼不繼續喝了?你們唱的這個十八摸,還怪好聽的嘞。”
三人:……
他難道不應該羞惱,不應該掩麵,然後指責他們半夜喧嘩,唱青樓小曲兒庸俗下流嗎?
再次排擠失敗的三人惱怒。
好聽個屁,當他們青樓小倌表演呢!
“麻蛋睡覺,睡覺!”
三人憋悶地把筷子酒杯一放。
沒有叫人收拾殘羹剩酒,也沒有洗漱換衣服,直接鞋和臭襪子脫下來,扔到顧燁床邊,然後躺到床上。
他們要臭死這個新來的。
不過,顧燁仍舊沒生氣,看了眼自己床邊的臭鞋臭襪子,什麼話都沒說,也沒有起來收拾,跟著躺下睡了。
讓等著他發飆的馬曲嚴三人感覺像對牛彈琴。
都這樣的還不生氣,這人是屬王八的嗎?!
搞了半天。
沒有把顧燁氣到,反而要把自己憋出內傷了,三人打了個哈欠,決定先睡覺,明天再想辦法找回場子。
他們還就不信了,一個沒權沒勢的鄉下小子還能收拾不了。
敢利用他們的穆肖霖都滾了,這個連累他們被夫子教訓的小子,也彆想在白鹿書院呆著。
通通都得滾蛋。
想罷。
三人陷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