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們紛紛前去整點薯條連鎖店排隊。
這鹵豆還限購,一人隻給買(或者換)一斤,說是要讓更多人能得到禦寒效果。
眾鳥都非常理解,並且由衷感激她們這位新領主,每次買到鹵豆後都會誠心誠意向母神祈禱,希望母神能賜福於她們的領主大人。
在她們樸素的想法裡頭,要是領主大人一直健康幸福,肯定會給她們帶來更好的生活!
江灼灼正在進行自己每天的飛行訓練(指從城堡飛到碼頭看看有什麼熱鬨可以湊)。
當小圓鳥抵達整點薯條連鎖店,落到自己的專屬降落位上時,聽到的就是一位頭發花白的母親正在教導她的水手兒子——
“必須要祈禱,而且必須要虔誠,知道嗎?”
哪怕兒子已經比母親高出一個頭,當母親的依然對兒子有著絕對的血脈鎮壓。
那兒子正是水手莫吉,他認真點頭:“我記住了。”
他非常感激那位能讓他第一時間見到母親的新領主,所以拿到自己那盒鹵豆時十分虔誠地向母神祈禱起來。
這樣的情況在他好友金珀身上也發生了,不過壓著金珀祈禱的是他的畫眉鳥小女友。
畫眉鳥脾氣很溫柔,聲音也很悅耳,但金珀不敢不聽話。
這又是另一種血脈鎮壓。
不止他們,每一個排著長隊的窗口附近都是這樣的場景:一家老小圍在一起對著麵前那盒鹵豆虔誠祈禱。
好幾天沒來巡店的小圓鳥眼裡逐漸帶上了迷茫。
怎麼回事?
現在買鹵豆還有這個流程嗎?
所有人都必須先向母神祈禱完再走?
江灼灼納悶地找到整點碼頭總店的負責人,想知道她們是不是偷偷加了這麼個流程。
在她過去將近二十年接受的教育裡,在公開場合傳教是不對的,每個公民都有自己的信仰自由。
不過在這邊倒是無所謂,目前在她們東大陸上隻有一個統一信仰,那就是傳說中的鳥族母神!
江灼灼隻是覺得非要人家祈禱感覺怪怪的,尤其祈禱內容還是求母神保佑她這個領主!
她隻是賣個鹵豆而已,強行逼著人家感恩可要不得!
負責人仍身著女仆裝,但眉眼間已經有了點職業女性特有的乾練。
她露出標準的微笑,耐心解答起江灼灼的疑問來:“不是的,大家都是自發地為殿下向母神祈禱。”
“殿下可能不知道,對許多人來說冬天能走出家門有多重要。”
普通人的房子大小與鳥籠無異,到了冬天她們卻不得不在裡麵關上整整幾個月,冒著嚴寒踏出家門對她們而言是非常奢侈的事。
對於沒有進過鳥籠的人而言,大概很難體會日日夜夜被關在鳥籠裡的感覺。
所以她們才會誠心誠意地自發為江灼灼祈禱。
江灼灼當然是知道這個禦寒增益對普通鳥族而言很重要,要不然她也不會讓人張羅著開這麼一家店了。
但她沒想過隻是這麼一點恩惠,就能收獲這麼多虔誠的祝福。
江灼灼曾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喪失了跟人打交道的興趣。
奶奶去世後她被父母接回城裡。
那時候父母已經給她生了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他們並不歡迎她,她也並不喜歡他們,所以她隻討要自己該有的東西,並不盼著父母和弟弟妹妹有多愛自己。
在學校裡她也是個半路轉學過去的轉校生,對許多人來說就是鄉下來的土包子,沒有人願意和她交朋友,因為有個土包子朋友是很丟臉的事。
江灼灼也不在意自己有沒有朋友,大多數時候都獨來獨往。
後來她成績優異、藝術天賦又高,父母師長都越來越喜歡她,主動跟她搭話的人更是多不勝數,但她也隻有看到弟弟妹妹以及孤立過她的人恨她恨得牙癢的時候才覺得挺有意思。
朋友都說她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過於悲觀。
江灼灼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
隻要她一點都不在意,不就沒人能傷害到她了嗎?
寄望於彆人的喜歡與憫愛本來就是很愚蠢的事。
小圓鳥側過頭看向外麵熱鬨的鳥群,眼睛裡有一瞬的迷茫。
接著她飛了出去,好奇地問離得最近的水手莫吉:“你們這次不擺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