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2)

小領主 春溪笛曉 4188 字 10天前

漫長的寒冬還在繼續,碼頭卻越發地熱鬨了,到處都能見到排隊買鹵豆的大人、跑出來玩耍的小孩以及報名競聘各類崗位的待業人員。

海麵上有艘海船即將靠岸,船上的水手們遠遠看到這場景都有些震驚。

尤其是看到碼頭上有不少老弱婦孺的時候,他們更是張大了嘴巴。

這還是他們家鄉的碼頭嗎?

女人、老人和孩子們怎麼都不怕冷了?

以往他們出門時都得把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生怕外頭的風雪把她們凍病。

為什麼現在他們還沒靠岸,就已經聽到了孩子們的清脆笑聲?小孩子是安靜不下來的,隻要有他們在就總要弄出些動靜來。

水手莫吉是一隻沉默寡言的鷗鳥,他聽到了岸上的笑聲,但仍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

一會他就要回家了。

家中現在隻有他白發蒼蒼的老母親,他哥哥結婚住到了妻子家,隻能偶爾回去看望她。

更糟糕的是,鄰居也是一個可憐的寡婦帶著她才十來歲的孩子,出了什麼事也很難幫上忙。

可他不得不離開家,因為在沃野行省實在沒有什麼可以養活他自己以及他母親的好工作,而當水手則可以得到豐厚的薪酬。

何況他還這麼年輕,總要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才想。

水手莫吉在心裡祈禱起來:“不知我的好媽媽現在怎麼樣了?真希望她沒有遇到任何需要我這個兒子在身邊的意外,要不然我的心這輩子都不會安寧。母神在上,請保佑保佑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可憐人吧!”

近鄉情怯的水手莫吉正這麼想得出神,就聽有人在甲板上喊起了他的名字:“莫吉!莫吉!”

是他的水手朋友,一個最愛湊熱鬨的金發小子,叫金珀。

金珀一邊說話,人也一邊朝他跑過來,興奮地說:“你快來看,你快來看,你喝一口酸酒去甲板上看看!”

莫吉說:“馬上就靠岸了,還喝什麼酸酒?”不等他拒絕到底,金珀已經把自己獸皮酒囊的酸酒往莫吉嘴裡灌了一口,拉著莫吉就往甲板上跑。

所有沒活乾的水手都已經聚集在船頭,伸著脖子往岸上看去,若非船上的規矩是沒有船長允許不能中途化鳥,他們恐怕都已經齊刷刷變成鳥直接飛回岸上去了。

莫吉本來不想湊熱鬨,卻還是被好友拉到欄杆前。他抬起頭往岸邊看去,隻見不遠處的天穹上有著相互追逐的快樂鳥群,而碼頭上有一大群人圍在船即將靠岸的地方,翹首盼望著他們歸港。

站在最前頭的是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

她穿著衣櫃裡最好的一條棉布長裙,正努力朝他們這邊望過來。

她和其他等在碼頭上的人那樣,眼睛裡滿是迫不及待想見到思念之人的渴望。

莫吉難以形容這一刻的心情,他感覺自己眼眶都熱了起來。

他們沃野行省實在太窮了,物產也太過貧乏,以至於即便有這麼個海港在也鮮少有貨船會靠岸,隻有在冬天最冷的時候船長才肯繞路放他們回一趟家鄉,看一眼闊彆已久的家人。

這種嚴寒天氣,他們每次都得冒著風雪回到家中才能看到家裡人。

莫吉抹掉了看見親人後止不住往外湧的淚水,哽咽著說:“彆在這裡乾看著了,我們趕快把船開回碼頭去。”

眾水手如夢初醒,也都賣力地跑去幫正在當值的水手一起忙活,效率空前地高。在沉重的貨船靠岸以後,水手莫吉一馬當先跳了下去,奔向他那將近一整年沒見到的母親。

母子兩人用力地擁抱在一起,懷抱是溫暖的,整顆心也是溫暖的。

其他水手也如夢初醒,紛紛跳下船去緊抱住來迎接自己的至親之人或摯愛之人。

在掉過眼淚以後,他們才問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們不是應該待在家裡嗎?

像他們這樣的普通鳥族,冬天都是極其畏寒的。

雄鳥必須出去狩獵,憑借著千萬年進化出來的強健體魄尚且還能忍耐嚴寒,雌鳥、老鳥以及幼鳥卻是很容易被凍死在外麵。

更何況他們沃野行省本來就比其他地方要冷。

他們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眾鳥七嘴八舌的講述之下,水手們才知道這也是最近才發生的變化。

現在碼頭上再賣一種神奇的鹵豆,不僅吃著非常美味,還能有禦寒增益!

她們每次換上一斤鹵豆凍在冰雪裡分幾天加熱了吃,再順便吃點彆的主糧,就可以自由地在外活動好幾天。

水手們不可思議:“真的有這樣的食物?我們在其他碼頭從來沒見過!”

現在江灼灼這位領主在碼頭上的評價已經徹底變樣了,聽到有人質疑鹵豆增益效果的真實性,不少鳥都驕傲地解釋:“這可是我們新領主帶來的神奇鹵豆,不信你們也去排隊買點吃吃看!”

雖說水手們都可以靠體質硬扛,可身上能暖和一點的話誰又願意遭罪?

他們總感覺自己的母親/妻子/孩子看起來都比自己暖和多了,臉上的紅潤不是凍出來的,而是她們此時渾身暖洋洋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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