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跋,唐伯虎!
陳浪將手中的石頭片扔到一旁,大笑著離去。
然而剛走出兩步,就被幾個青衣小廝攔住了去路,為首那個帶著帽子,是這幾個小廝的頭頭。
他指著陳浪的鼻子喝罵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我家老爺的院牆上亂寫亂畫?”
陳浪打了個酒嗝,道:“你家老爺什麼人啊?”
小廝頭頭做出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仰著下巴道:“我家老爺乃是文淵閣大學士蕭鬱!”
陳浪道:“文淵閣大學士蕭鬱?”
小廝頭頭驕傲的點頭:“沒錯!”
陳浪道:“哦,沒聽說過。”
小廝頭頭感覺自己被耍了,氣的破口大罵,“你這廝不識好歹,來人,把他拿下,先關起來,明日扭送府衙!”
周圍的蕭家下人立刻衝上來,把陳浪強行拖走。
陳浪想要反抗,但剛才那一番爆發,已經徹底耗光了他的力氣,現在酒精已經完全麻痹了大腦,讓他失去了意識。
等到陳浪被拖走後,旁邊一個小廝問道:“要把這些字刮了麼?”
“當然!”小廝頭頭沒好氣的說道:“明日請工匠來處理,免得傷到柯少爺的詩作。”
言罷,轉身走入了院內。
小廝雖然回府,但吃瓜群眾卻沒有散去,反而又一次圍攏了過來。
“剛才那廝什麼來頭?寫詩也就罷了,還故意寫在柯少爺的詩作旁邊,這不是擺明了要跟柯少爺一較高下嘛。”
“柯少爺的詩能留在蕭家的院牆上,除了因為他是韓老先生的高足外,本身也才學過人。剛才那人,一介無名之輩,也敢在蕭家院牆上塗寫,還寫這麼多?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每年府試、院試,都會冒出來這麼些個狂妄無知的家夥,但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剛才那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你彆說,我也感覺見過,他是……陳浪?”
“對對對,就是陳浪!”
“那就說得通了,聽聞此子不學無術,詩作全是他人代筆,明明自己就是個商販,卻又痛罵考生市儈,怎一個無恥了得。”
“先看看他寫了什麼吧。”
“桃花塢裡桃花庵……這不是一句廢話嘛。”
然而隨著眾人繼續往下閱讀,議論聲也逐漸減弱,等到看完全篇,在場之人全部陷入了沉默。
圍在這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點“文學細胞”的,就算臉皮再厚的人,也不敢說柯錦的詩作勝過這首【桃花庵歌】。
畢竟兩首詩完全不在一個維度上。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人轉身跑開。
其餘人撇了一眼,發現他是之前罵的最凶的那個人,遂以為他羞愧難當,主動逃離。
然而片刻之後,此人又跑了回來。
左手拿筆右手端墨,腋下還夾著一張紙。
回到院牆跟前後,此人將紙壓在牆壁上,開始謄抄【桃花庵歌】。
眾人見狀,也立刻效仿。
蕭家的下人可是說過,明天就要找人來把這首詩刮掉。
現在不抄,明天可就沒得抄了。
像這樣的名篇,必須謄抄下來,懸於書房內,日日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