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韓奇還沒有意識到這裡麵的問題,他隻當這是一場辯論。
殊不知他的一言一行,討論的都是當下朝堂最尖銳、最突出的政治問題。
常安民鐵青著臉,冷冷的說道:“韓先生,本官敬重你是廣陵府的名士,對你禮敬有加,然而你的言論,讓本官大失所望。來人,將姓韓的給我轟出去。”
韓奇愣住了。
自己的言論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啊!
何況自己作為廣陵府名士,向來都是受人敬仰的,現如今竟然要被一個提學轟出府衙?
這就是赤果果的打臉啊!
“老夫明白了,堂堂提學,竟然是商黨餘孽……”
韓奇破口大罵:“你與陳浪,就是一丘之貉!”
常安民臉色陰沉,拍案而起:“打殺出去!”
“且慢!”陳浪喊了一聲,道:“大人,韓先生雖然滿嘴虛妄,但終究是名士,就這麼打殺出去,太過不雅。”
常安民看向陳浪,一副你他娘在逗我的表情。
這時候幫仇人說話,腦子有問題吧。
韓奇也納悶,陳浪失心瘋了?這時候幫自己說話。
陳浪端正了一下臉色,說道:“我朝高祖曾經發布詔令,無官身而妄議國事者,當流放三千裡。”
“按律辦事,方能令百姓信服。”
韓奇氣的都快噶過去。
陳浪這哪裡是幫自己說話,他這是要置自己於死地!
高祖詔令已經是百多年前的事情,根本不適用於今天。
何況真要按照高祖詔令,天底下商賈早就死絕了。
然而高祖詔令畢竟是祖宗之法,常安民如果真要按照這份詔令的內容來處理自己,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陳浪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鼓動常安民把韓奇給解決了,免得這家夥老惦記自己。
同時還能幫老師出口惡氣,一舉兩得啊。
不過常安民並沒有接受陳浪的提議,依舊隻是讓人把韓奇打殺出去。
說是打殺,本質上也就是讓他走,並不會真的動手。
陳浪很是失望,卻也無可奈何。
韓奇被趕出門後,直接就瘋了,轉身指著衙門口打罵道:“商黨餘孽,一丘之貉!”
衙門口還彙聚著很多人,見韓奇如此失態,都相當好奇,各種不靠譜的猜測,就跟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聽著這些離譜的言論,韓奇知道,自己的多年苦心維持的聲譽,算是徹底毀了。
沒多久,陳浪也從走了出來,韓奇立刻就往他身前撲,嘴裡還在罵罵咧咧:“陳浪小兒,老夫與你勢不兩立!”
若不是兩個差役攔住,韓奇估計真要乾出點出格的事情來。
陳浪麵帶微笑,淡然道:“是你自己沽名釣譽,觸怒了提學大人,與我何乾?”
接著又看向門口的吃瓜群眾,道:“這個老匹夫,自己的學生沒有拿到案首,就跑去提學大人跟前鬨,提學大人不理睬他,他就大放厥詞,還要跟在下勢不兩立。”
“仗著自己是名士,如此的顛倒黑白,當真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