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冬山。
恰恰與名字相反,這裡是沒有四季的,當整個天界都在漾在春的喜悅時,這裡隻有長河裡晨光照射下平靜如鏡的海豚爭相追逐,當秋天的金色漫上枝頭,這裡隻有無邊無際的皚皚白雪終年不化。
藏在白雪裡的漫山雪鬆和混在白色裡的小茅屋是這裡唯一的顏色。
閬十七輕車熟路的踏空來到了茅屋門口。
他腳剛沾地,屋子裡就傳出了一個微帶滄桑的男音——
“見到她了?”
男聲不疾不徐,醇厚裡帶著絲絲沙啞,像是粗礪的磨砂紙在光滑麵上摩挲,又如沉悶的洪鐘之音。
閬十七邁步的身形頓了頓,長身玉立在那裡,雲淡風輕的模樣,不說見到了,也不說沒見到。
茅屋裡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她出現約有一刻鐘時間,你一去一回不超過兩刻鐘,怎會沒見到?”
閬十七神色寡淡,倒是右手無意識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腰間的墨玉,依舊垂頭不語。
小小茅屋形同虛設,茅屋裡的上神明介毫無障礙的看著他,見他如此姿態,忽然摸著長長的胡須輕笑了一聲,“委屈了?”
閬十七這才抬頭,一貫儒雅和煦如春風的外袍褪去,隻剩一雙眸裡猶如寒星迫人。
上神明介收斂笑容,灌了一口清風煮酒,才正色道:“所有的答案都在她身上,為師不會做任何指點,你的路,隻能自己走。”
呼呼呼——
回應他的是外麵無儘的寒風聲。
偌大的無冬山安靜得仿佛空無一人。
兩個人對峙半晌,閬十七才開了口,“我能聽見她的心聲。”
“哦。”明介淡然。
“師父。”閬十七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