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時嗜睡,懶憊,幽魂一般的性子,對世間萬物都提不起興致。就連師父為他取的名字閬蒔岐也被他自己改成了閬17,更彆提這些叮當環飾了,每每佩戴上都會被他扔一邊去,直到他有一次把流雲璞玉丟了被師父懲戒後,留下“佩戴此玉,方可保一世平安”之言,他才勉強接受了此玉。
一帶,便是千年,已然成了習慣。
閬十七摩挲著已經圓潤光滑的墨玉,回想著天帝剛剛那一眼。
有些奇怪……
師父和天君定然是藏了什麼秘密。
“你太急功近利了。”茅屋裡傳出師父明介語帶不滿的聲音。
師父不是自囚在無冬山思過嗎?
他私底下對待天帝竟然是這般姿態?
以他閬十七如今修為,悄無聲息偷聽他們的談話完全遊刃有餘。
閬十七腦海裡剛閃過這樣的念頭,便啞然失笑。
他為自己生平第一次生出來不光明磊落的念頭感到好笑,搖了搖頭,他的身影消失在簌簌白雪中。
茅屋裡。
步百生察覺到門外的閬十七走了後,才開了口,“我急功近利?我已經等待了一萬年了!”
猶如刀鋒一般尖銳的目光落在明介身上,語氣犀利起來,“明明……如今我們為何要化作陌生人?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當年……”
他到底沒有把話說出來,手背上青筋暴起,揉了揉眉心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才隱忍的問明介,“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儘頭?”
他受夠了!
“天君莫氣。”明介已經收了手機,此刻正在散漫的喝著小酒,桃花釀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他滿足的打了個酒嗝,“一萬年都等了,又何必在意這小百年?”
天帝收斂了渾身戾氣,“彆與我說這些沒用的,說吧,你今天叫我來乾嘛?”
“小世界編纂冊。”明介手中憑空出現一個半指厚的書冊,書冊就像是自己長了腿似的,晃悠悠的朝天帝而去,堪堪停在他的麵前。
“注入六界之氣,混養萬年,再輔以一名上神的萬年修為,方養成一片空白的混沌三千小世界。”明介自顧自的又灌了一口酒,扯了扯嘴角,笑容裡帶了些自嘲的意思,“你應該知曉這編纂冊的珍貴之處。”
“我如今已是一介小仙,從此,你我恩怨兩情。”
恩怨兩情,再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