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一勾,將季善額旁的散發理到耳後,爾後,他拍了下季善的腦袋,“行了,回去跟小幺玩吧。”
季善點頭,“小舅舅再見。”
……
等季善關上門後,溫崢嶸才離開。
經過周景川時,他掃了眼周景川手裡拎著的餐盒,諷刺地勾起嘴角,壓低聲音道,“季善不吃薑,你不知道?”周景川表情並無大的起伏,他“嗯”了一聲,“謝謝舅舅,我會親手挑出去的。”
溫崢嶸比周景川小一歲,被一個比自己大的老男人喊舅舅,溫崢嶸身上頓時起了雞皮疙瘩,倒出了口氣,他冷著臉,“會不會說話,誰是你舅舅。”
周景川扯了扯嘴角,“小舅舅?”
溫崢嶸氣得臉色發漲,甩了袖子,闊步離開。
同時,周景川抬腳,朝病房去。
推開病房的門,就聽季善說,“還有事兒嗎小舅……”
季善扭過頭,發現是周景川,她閉了嘴,“這麼快回來了?”
季善最喜歡的食物就是菠蘿咕老肉,周景川一進門,她鼻腔裡便充斥著飯菜的芳香。站起身,她看向周景川,“好餓啊。”周景川把上頭幾片薑剔除出去,推到季善麵前。
周景川不喜歡酸甜口,季善吃得時候,他就在一旁處理一些文件合同。
聽到房間裡細小的‘吱吱’聲,周景川朝著聲源處看,看到角落裡一隻倉鼠,他擰了擰眉頭,“醫院裡怎麼有寵物?”
季善咽下嘴裡的食物,“是小舅舅剛才送過來的。”
周景川點點頭,沒再說話。
季善吃完飯,徹底清醒了,恢複了精力,醫院又著實無趣,卻不能出院,季善感覺到深深的無聊。
好在有一隻小倉鼠陪著,季善蹲在籠子前,用小木棍戳弄小東西肥胖的身子。
這麼多年過去,小幺長肥了不少,不過輕輕一觸碰,他就踉蹌了兩下。像是在玩一個毛線球,還蠻有意思的。
周景川推了一天的工作過來陪著季善,如今完全像個擺設。更何況,令季善忽略他的那隻倉鼠,是溫崢嶸送過來的。
周景川表情不愉。
他站起身,出去一趟,大概過了兩三分鐘又進來。
二十來分鐘後,季善玩得也累了。
雖然沒碰倉鼠,但她不敢含糊,立即去洗了手。
從衛生間出來,周景川還在沙發上看合同。
他做得很端正,不過季善卻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的肢體似乎比之前更加僵硬了。
“周老師,你不舒服?”季善當即看了看周景川的手臂,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她鬆了口氣,狐疑開口,“是不是彆的地方還有傷口啊?”周景川咳嗽,“沒。”
他說得這麼言簡意賅,季善也就沒再問下去。
坐在床邊,季善抽了一本雜誌,打算看看,忽然間,角落裡傳來鳥叫,和倉鼠的叫聲。
季善一皺眉,匆忙扭頭看過去。
登時,就見到嫋嫋小姐踩在小幺籠子上,紅嘴兒戳弄著小幺的籠子,“笨蛋,笨蛋。”
小幺被嚇得在籠子裡亂竄,肥胖的身子跟個球似的,滾來滾去。
季善還記得,曾經溫崢嶸養了隻老鷹,有一次小幺偷偷跑出來,被老鷹折磨得不成樣子。自從,小幺對天上飛的,充滿了恐懼。
“嫋嫋!”季善連忙撲過去,趕鳥。奈何嫋嫋從來都是隻心機雌鳥,而且一隻跟季善過不去。季善敢走它,沒過幾秒鐘,又飛回來,踩在小幺的籠子上,耀武揚威地昂著頭,“笨蛋,大笨蛋。”
季善被氣得胸口發漲。
周景川表麵在看合同,實則一直注意著季善的動向。
默了一會兒,他站起身,扣住季善的手臂。
季善:“嗯?”
周景川開口,一本正經道,“彆抓了,把這隻倉鼠先送回家吧。也省得嫋嫋捉弄它。”
季善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而周景川,卻已經走到籠子前,拎著籠子,出了病房。
屋子裡,季善跟嫋嫋大眼瞪鳥眼。
嫋嫋叫著,踩在季善的頭上,“笨蛋,大笨蛋。”
季善一把將鳥掃開,嫋嫋也不戀戰,撲棱翅膀,穿過窗縫,飛了出去。季善站在原地,擰了擰眉頭,眼底一片若有所思。
周景川回來後,表情冷冷淡淡,“我讓趙凡將那隻倉鼠送到棠廊了。”
季善轉過頭,一瞬不瞬地望著周景川,“嗯……周老師,你是不是對小幺不滿?”
周景川重新坐在沙發上,低頭處理文件,一邊簽字,一邊說,“一隻倉鼠而已,我能有什麼不滿?”
季善腦子裡有一個天馬行空的猜測,她坐在周景川的旁邊,打趣調侃道,“周老師,你該不會跟一隻倉鼠,吃醋了吧?”
周景川把簽字筆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涼颼颼道,“荒唐。”撂下這兩個字,他拿著手機出了病房。
季善心裡暗道死板。
後背貼在沙發上,季善伸了個懶腰。等她再次站起來,目光無意中落在合同的簽字處,頓時,季善表情有點僵硬。
是昨天的車禍,導致周景川的腦子出了問題嗎?
為什麼在合同最後簽字的地方,會簽著‘周倉鼠’三個字?
季善簡直覺得一言難儘。
她仔細看過這三個字,確定無疑後,立即掏出手機,拍下這三個字。
喜滋滋拍完後,季善的笑容逐漸收斂起來。
她握住手機,臉色忽然有些泛紅,周景川該不會是,真的在吃醋吧?
可吃醋什麼?
跟一隻倉鼠玩,沒跟他說話?還是說,因為這隻倉鼠是小舅舅送的?
季善嘴裡有些發乾,心跳有些快。亂想什麼呢?
季善拍了兩下腦袋,這兩種猜想,不管哪一種,都很不符合邏輯的。
……
周景川離開後,他去了周昊的病房。
周昊輸了液,睡著了。他推門進去時,溫瀾太太跟白瑜正在說笑。
“過來了?”溫瀾太太嘴角帶笑,她拍拍身旁的沙發,“過來坐。”
白瑜臉頰泛紅,她喊了聲景川哥,然後便低下了頭。
周景川沒坐,他涼聲開口,“過來看看,沒事我去公司了。”
溫瀾太太如今一心一意撮合兒子跟白瑜,奈何兒子根本不動心,她有些惱。
“什麼去公司,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休班。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這年頭啊,兒子就是給彆人養的,有了媳婦忘了娘,老輩流傳下來的話,準沒錯了。”
周景川無奈擰眉,“媽!”
白瑜瞅瞅溫瀾太太,又看了看周景川,她笑著站起身,“伯母,我先回去了,您跟景川哥慢慢聊。”
溫瀾太太不好意思,她抓住白瑜的手腕,“小瑜,在我這兒,什麼時候需要這麼客氣了?”
白瑜表現得落落大方,“伯母,我家裡還有事,等我改天再來看您。”
說到這種程度,溫瀾太太也不便多說,“路上注意安全。”
白瑜笑盈盈,“好。”
白瑜離開後,溫瀾太太瞪了周景川一眼,“你啊,小瑜多好的一個人,真是沒有眼光。而且,你這次到底怎麼回事,白家做了什麼,你這麼不留情麵?”
周景川表情不愉,他說,“媽,白家我已經夠護著了,您用不著多說。另外,我已經結婚了,也有了孩子,希望您以後不要說這種話。我自認人品良好,所以,這輩子都不會做婚內出軌的事情。”
溫瀾太太被他氣得胸口發堵,“可你知不知道季善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聽季溫說,當初季溫沒出現在訂婚宴,都是季善算計的。她找了人綁架了季溫!這樣的人品,根本不配做周家的兒媳婦。”
周景川:“季善不是那樣的人。”頓了幾秒,“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門外,白瑜迅速跑開。
在電梯裡,她咬著牙,攥住拳頭,一拳打在電梯的鐵壁上。
腦子裡反複回蕩著溫瀾太太的話,她再次想到了之前利用過的季溫。
隨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
這次,她有一個很好的計劃。
打開手機,白瑜嘴角含笑,分彆發了兩條消息。
一條是給季溫的,約她出來喝下午茶。
另一條則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上頭寫著:“那個藥,記得送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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