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口劇烈起伏,握著手機的手顫顫發抖。大口大口喘息著,到最後,她臉色發白,就算強行握住手,也無法阻止雙手高頻率顫抖。
周昊從床上下來,一雙漆黑黑的眼睛裡布滿害怕和恐懼,卻還是小心翼翼地走到白子顏麵前,“媽……媽媽,你沒事……”循聲,白子顏低下頭,周昊的臉與記憶裡的人影重疊,她恨得咬牙切齒。對網上爆料那人的恨意通通轉移到周昊的身上,她赤紅著眼,緩慢蹲下身子,抓住周昊的手臂,長指甲陷入周昊稚嫩的胳膊裡,“小雜種,你怎麼還不死!”
周昊嗷得一聲哭出來,他哀求,“媽媽,疼。昊昊再也不敢了……”
白子顏看到周昊眼睛裡的眼淚,仿佛看到跟他模樣酷似的季善在掉眼淚,心情舒爽極了。白子顏癲狂地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她手上力度更狠,甚至連她指甲裡都氤著一層紅色的血跡,“賤人,婊子,我遲早弄死你。”
季善去嬰幼兒醫院為小寶辦理了住院,但嬰幼兒醫院那邊需要提交小寶出生時的狀況,以及之後一些病例。出院出得急,季善忘記拿了。她回了市中醫院,途中恰好途徑周昊所在的病房。
在病房門口,季善隱隱約約聽到一道哀求的哭聲。季善當即頓足。
但想到周昊集萬分寵愛在身,季善又抬腳往前走。
可走了兩步,季善腦子裡開始反反複複回蕩著昨晚周昊來她病房道歉的樣子。
季善胸口登時一紮。
使勁握了握手掌,她一咬牙,折返回去。
她推動房門,卻發現門竟然是鎖住的。
心頭大駭。
“賤人,賤人,你去死!”
低啞陰沉的女聲從門縫裡溢出來,傳入季善的耳中。
季善的心被提到嗓子處,她顧不得那麼多,側著身子用力去撞門。
門撞開後,她跑入房間。
看到白子顏臉色不正常的泛紅,她倨傲地昂著頭,手握周昊纖瘦的手掌,“呦,季小姐,有事嗎?”
季善目光落在周昊身上,看到他眼眶的眼淚,她的心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不比兒子被強行帶入手術室抽取脊髓好受。
她盯著周昊,厲聲,“過來!”
周昊看到季善,使勁扁著嘴,可還是沒忍住,眼淚劈裡啪啦往下掉。
白子顏使勁握緊周昊的手,言語尖銳,“哭什麼哭!給我閉嘴。”
季善四處張望,瞅到桌子上的花瓶,她闊步上前,一把撩起花瓶的頸部,用花瓶的底部朝著白子顏臉上打。
臉是白子顏的命門,白子顏怎麼敢讓季善往臉上打?
她鬆開周昊,連連向後退。
周昊被白子顏鬆開後,徑直跑到季善身旁。季善把花瓶朝白子顏的方向扔過去,她連忙蹲下身,直勾勾盯著周昊,“她打你哪了!”
周昊委屈地掉眼淚,又不斷搖頭,“小嬸嬸,我沒事不疼,你不要生氣。”
季善胸口憋得喘不過氣,她用嘴大口喘氣。使勁抓了兩把頭發,她使勁吸了兩口氣,撩開周昊的衣服,果真看到上頭的掐痕捏痕。
她就知道,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自殘自虐。
看著周昊嬌嫩嫩的胳膊上一塊又一塊的傷痕,季善捂著嘴,發出痛苦的嗚咽聲。她將周昊牢牢攥入懷裡。
周昊這才哭得像這個年齡段的小男孩,他抓住季善的衣服,哭得如同一隻野生小花貓,“小嬸嬸,我還可以跟你玩,當弟弟的哥哥嗎?”
季善捂住嘴,她哭到發顫,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將周昊從懷裡推出去,季善撩起腿邊一塊花瓶碎渣,站起身朝白子顏走去。
白子顏剛剛站起來,瞧見季善癲狂的模樣,眼中閃過後怕,向後退著,她厲聲,“你要做什麼,你這是犯罪!”
季善用碎片尖銳的地方抵在白子顏的脖子上,“你還配做一個媽媽嗎?你是畜生嗎!”
白子顏雖然被季善刺到,但她自己也知道,季善一個剛生下孩子沒幾天還沒出月子的女人,完全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抓住季善抵在她脖子上的碎片,她用力扔在地上。爾後,猙獰大笑,“畜生?哈,可笑,從我肚子取出來的孽種,我想怎麼弄就怎麼弄,你算什麼東西!不僅如此,我想怎麼利用就怎麼利用,比如利用他,抽你兒子的脊髓,讓你兒子一命嗚呼,你管我?我肚子取出去的孽種,就算我打死他,也沒人敢給我定罪!”
白子顏所說每一句話,都紮在季善最柔軟的地方,她的話,季善沒有一句能接受得了的。季善同樣紅著眼,一把扯住白子顏的頭發,撩起另一手,朝著白子顏的臉上啪啪打了兩巴掌。
白子顏瞪大眼,“賤人,你敢打我!你跟你那個賤人媽一樣,怎麼不去死!”
一樁樁一件件,季善瞳孔鎖緊,向後扯住白子顏的頭發,“你說什麼!”
白子顏眼睛有一抹異樣怪異的光閃過,她哈哈大笑,“說什麼?說你那個婊子媽勾引比她小十多歲人,被拆穿後,沒臉了,跳樓自殺了,活該,活該你聽明白了嗎?溫嘉煙,騷貨,該死!”
季善身子狠狠一顫。
周景川下了飛機後,定位季善的位置,匆匆趕來醫院。
恰好目睹這一幕,他遠遠望著季善搖搖欲墜的身影,三兩步上前,將季善攬入懷裡。冷厲地眸光如冬日冷冰,剜向白子顏,“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白子顏癲狂地笑著,她指著周昊,“查,你們查啊,查查看這個孽種是不是季善這個賤人的親弟弟!”
屋外,趙姨攙扶著陳溫瀾,陳溫瀾身旁站著周炳坤,以及周蕊,周家幾個人都來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xiaoshubao.net。小書包小說網手機版閱讀網址:()